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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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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附近餐室去!”小雨点抢下我的包袱:“休息一会,我们决不会拦阻你!” 在一推一拉的情势下,我只好跟他们走进了附近的餐室,扬子云向侍役要一瓶酒,举着杯子对我说“徐!喝完这杯酒,消消气,全当我们来给你辞行。” “谢谢你们!”我莫名其妙的说:“你们怎么会赶到这里来。” “这才是万幸呢!”小雨点喝一口酒,轻松的吐口气:“当我们到你的房间里,发现你桌上的请假条子,再检查你的衣物!知道你一定到香港去找秋明!所以我们也急忙的跑回来!” “你们不赞成我去?”我冷然的说。 “那你也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杨子云点着头说:“为什么做得这样神秘呢?” “恐怕你们会阻止我,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仍然急燥的说:“当然,以我身体的健康情形,不应该这样去冒险的!” “这只是我们顾虑的理由之一。”扬子云轻轻的摇着头:“那天,我怕你伤心,所以没有将详细的理由告诉你!” “难道秋明不在香港么?” “等你到的时候,她很可能离开了!”扬子云喝了一口酒!绉着眉头说:“当她离开我们的前夕,我曾将你们的经过,告诉过和她同行的那位西班牙女教授,并且,我请她帮忙,等秋明在香港感到失望的时候,不要停留,更不许她回来,带着她离开那里!” “那位女教授知道她一定会失望么?” “是的,我告诉她,你根本不在香港,那些信都是朋友转寄的!” “噢!”我怔怔的看着子云,忽然又警觉的说:“就是那位女教授会这样做,也不能在这期间办好护照!” “不!他们老早就办好了,这不过是旅行的性质,我想不会有什么耽搁。” “是吗?”子云的话,在我燥热的心情上泼了一桶冷水。我凝息了一会,怀疑的说:“秋明不会就这样离开吧!如果她早有计划,为什么在国内耽搁这么久!” “是的!她们也流浪了一年多!”小雨点接着说:“秋明告诉我,这都是她故意在路上延误的,她总希望在茫茫人海中能撞到你,她想到战争起来了,你不会留在香港的,很可能回到国内来。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最微渺的一种机会!” “她有这样预感么?”我失望的说:“那么她没有向你谈过以后的想象么!” “她也会表示过:如果在香港再找不到你,她也不再这样痴心妄想了!”小雨点红着眼睛说:“她希望我们将来有机会碰到你的时候,要我们劝告你,忘记她吧!像她这样的苦心去找阿兰,如果阿兰还没有找到归宿的话。” “她呢?”我迫切的说:“她是不是也去找一个归宿?” “你以为秋明是这样庸俗么?”小雨点愤慨的说:“你以为秋明是为着归宿,到处去找你么?” “那么她——” “秋明曾经告诉我,她只希望能找到你,表明她的意志、精神;”小雨点咳嗽一声:“求得你的了解,你和阿兰的私奔,是她无意中在中间破坏的,这件事使她一辈子也得不到安心——” “不!”我打断小雨点的话,几乎要喊起来:“那是我自己的主张,在当时只有离开她们,牺牲自己!” “秋明也是这样想,她不但要消极的牺牲自己,而且要积极的成全别人。” “那么她对我是没有丝毫的感情了?”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小雨点正经的说:“真正的爱情,不是占有,更不是形式上的占有,三角恋爱的悲剧,大多是发生在不懂得爱情的价值上。妒忌,角斗,那只是将对方将爱情看成赌注。” “不!爱情不是没有目的的,”我摇着头说:“尤其是两性中间的爱情,你说的只是唯心论的高调。爱情就是爱情,我们不能将她看得太神圣,像宗教的教义。因为爱情是人的生活,不是神的启示。如果照秋明这样想法,他会得到什么呢?” “那只是在意识中生活着!”我惋惜的说:“愚笨到极点了,我想不到秋明这几年来,脑筋里倒塞满了那些腐朽的贞操观念。” “贞操观念是腐朽的么?” “至少在现在的潮流中,我们敢这样大胆的肯定。” “错了!坚白!”小雨点摇着头说:“至少在女性这方面,我敢大胆的来反驳你。在女人的生命中,可以说是为爱情而生存的。虽然,有些女人结过几次婚,生了许多孩子,她也许从来没有尝过真正爱情的滋味。如果她发觉到真正的爱人,即使得不到他,也永远忘不了他。甚至到老到死!” “那与贞操有什么关系呢?” “是的!没有真正的爱情,也没有真正的贞操。”小雨点紧接着说:“真正的贞操是自发自动的,没有外界的因素来强迫她。而且,任何力量也不能强迫她!” “你说!任何一对夫妇都能坚守贞操的义务么?” “这要看婚姻的本质?有些婚姻是商业行为,交换行为,将播姻基础放在经济的条件上,根本谈不上爱情。而且他本身就是变相的出卖贞操,不过在社会上取得合法的牌照吧了。所以有许多女人,尽管她结了十次婚,生了二十个孩子,也许没有体验到爱情的真义;在精神上和卖淫妇的痛苦,根本是没有分别的。” “世界上的女人,都是这样想法么?” “应该从教养上来做统计!”小雨点点着头:“譬如说,秋明比我懂得更多,她当然还有更深的见解,但是她也从这个基础上出发的!” “所以她在牢狱的生活圈子,永远也放不开大步。”我说:“我不能看着她永远陷在泥潭裹,上帝虽然指示我们爱情的大门,但没有只限于一把钥匙。” “那么——”扬子云在一旁微笑的说:“这是个人的思想自由,如果秋明认为这样才能得安静,那就让她去吧?” “不!我不能让她这样活下去,”我提起包袱说:“正因为这样,我应该找到她!” “如果她离开了香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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