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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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泽华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2期  通俗文学-乡土小说

  村内有一窄巷。窄巷尽头有一老屋。老屋院内有一古槐。

  每至夏日,古槐枝叶婆娑,荫翳蔽日,愈发显得老屋阴森可怕。

  老屋内,住的是男人和他的妻儿,以及年迈的老母。一个雨天,男人的老母出恭,脚下一打滑,跌进粪坑,淹死了。

  男人悲痛,更是沮丧。丧事一毕,就把那淹死老母的粪坑填平。然后依托茅房的旧墙,重新盖了厕所。同样是一个雨天,茅房的旧墙突然倒塌,男人的儿子一下又被埋在里面......

  老屋的女主人受了刺激,就和男人吵闹,要卖掉老屋。接二连三出事,男人心情也恶,便骂了妻子。妻子一气之下,又喝农药自杀。

  男人最后远走他乡,不知所终。连夺三命的老屋几乎半卖半送。我的一个本家老哥成了它的新主人。

  老哥买下老屋之后,请了一个风水先生来看。风水先生看后解道:问题出在庭院内的古槐。“口”内加“木”,乃一“困”字。“困”使这老屋阴气太重,使亡人阴魂久聚不散,故不适于人居。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伐掉庭院的古槐。但在未破除老屋的阴气之前,万不可有人入住。

  老哥便开始伐树。因为不管怎么说,伐掉古槐,老屋总能亮堂许多。不料在伐树时候,老哥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左手拇指。

  第二天,老哥的左手拇指出奇的肿胀,钻心的疼痛。

  老哥暗自嘀咕:这“凶宅”还真有点儿邪门儿!可我尚未入住啊。怎么会这样?.......坏了!收拾房子时候,我曾在里面吃过一顿饭!

  于是,老哥的肚子也莫名其妙开始痛了,并隐隐也有肿胀的迹象。

  现代化的医疗检测手段,始终对老哥的病查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老哥遍求民间偏方验方,吃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药。可自“凶宅”得来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病,就是不见好,甚至愈发加重。他的左手,已经开始溃烂了。

  老哥见久医无望,便召集族人亲属,交代后事。

  这老屋看来真他妈不吉!我死之后,族人谁也不要入住,最好把它拆掉!……噢不,还是不要动它。我就是被树枝划了一下手指,竟惹得这鬼病缠身……我他妈好悔啊!老哥突然亢怒,抄起眼前的一把菜刀,对着自己的左手猛然剁下!

  我们不及阻拦,老哥的左手已是皮开肉绽,脓血狂涌。正要给他包扎,豁见老哥左手的烂肉里面,翻出一枚硕大的槐刺……

  第二天,老哥便下床,自顾去收拾那个被称作凶宅的老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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