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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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有德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2期  通俗文学-乡土小说

  月色幽幽,锣鼓声声。台上的戏正演得精彩。居民们尤其是老辈们,或选一个台阶垫着,或选一块高地站着,个个引颈,看得兴致勃勃。

  可是,忽然前面一个人竟一下冒出了个头,挡住了后面的视线。

  有人认得,那人不是别个,是主任的老娘。

  这次能有戏看,还真多亏了主任。

  现在的有线电视、网络快车有时让人们忙得都无暇顾及,即使有闲,也是逛步行街、听茶座音乐、进咖啡厅,谁还看这咿咿呀呀的戏,更不要说在这露天里了。只是这样,苦了老辈人,逛步行街嫌累,听茶座音乐嫌吵,进咖啡厅嫌贵,能像戏台上一样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挤挤挨挨着站一起儿,还真成了“梦寐以求”个事。于是,主任上任不久,抓的第一件“要务”,就是东打听西联系,终于赶在“重阳”之际,请来了这个剧团,据说还是来自安徽呢。

  不过,你主任领了头吃了苦,大家心中有数,可你老娘也不能这样搞特殊化呀!靠这么前地突然冒出一截,高别人一个脑袋,那叫后面的人还怎么看?

  于是,有人便不高兴地一边咕哝着,一边就向前挤去,那意思是上前说一声,让那老娘“自觉”点。

  可是,一个去了,一会儿默默地回了,不言不语;两个去了,也是一会儿默默地回了,同样不言不语;三个去了,还是一会儿默默地回了,依然不言不语。

  怪事!

  究竟怎么了?

  原来,主任老娘,那个既矮小又瘦弱、耳又聋眼又花的老娘,却像个小孩骑“家家颈”般地骑在主任的脖子上,正看得入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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