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犯迷糊的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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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平稳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12期  通俗文学-乡土小说

  郭村的天空很小,男人多在外打工,村长一手遮天。

  王六媳妇养的十头小猪娃满月了,李四媳妇付给她一百元钱定金,说第二天就来逮猪娃。第二天下了一天大雨,第三天早上猪娃死了两头。第四天李四媳妇来逮猪娃,只付八头猪娃的钱。王六媳妇却不依不挠,“你要是前天逮走了,猪娃就不会死在我家。这损失应该你来承担。”李四媳妇觉得冤屈,“前天下那么大的雨,我怎么来逮猪娃啊?再说,我给过你定金了,你有责任保护好猪娃。死了两头,我还没让你赔呢,你还倒缠毛!”王六媳妇白白死了两头猪娃,心疼得饭也吃不下,“你不给我十头猪娃钱,猪娃还是我的,一百块你也别想要回。”

  各说各有理,挺和睦的两家因此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闹到了村长家里。村长说:“这算哪门子的大事?回家吧,我给你们解决。”

  当天,村长去了王六家。王六媳妇香菇土豆加鸡蛋,猪肉粉条伴米酒,美美地招待村长。夜里,村长醉眼朦胧地说找不到出屋的门了。王六媳妇说村长醉了。夜里村长就在王六媳妇家里过了夜。

  第二天,村长去了李四家。李四媳妇木耳平菇松花蛋,鸡肉混沌加杜康,喝得村长也找不着了回家的路,村长将李四媳妇当成了自己的老婆。

  如此这般,一月有余。王六媳妇和李四媳妇各自算了一笔账,两人招待村长消费的钱已远远超过两头猪娃钱。

  猪娃风波不了了之。

  村长常常这样犯迷糊,错将别人的大闺女小媳妇当成自己的媳妇。村长见不得腥,这不,他又打算犯迷糊。

  静丽本来就是村里的一朵花,又在大学接受了三年阳光普照,出落得更加娇艳动人。

  村长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培育出来的花朵,近水楼台先得月,岂能不先尝尝花香?静丽却像一只大刺猬,村长就是无处下嘴。村长自责说:自己心太急了,只要她来找我办事,就能尝到花香。毕竟我还是一村之长。

  这天,静丽找上门了。“村长,我想到县城,能不能坐一下您的三轮车?”村长的摩托三轮车是专门用来拉客的。

  村长掐了自己一把,感觉不是在做梦,“当然行了。别人拿三十块,你拿二十就行了。不拿也行,只要……”

  “放心吧,村长,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静丽的笑声像催眠曲,村长做起了白日梦。

  行程定在第二天下午,更是乐得村长找不着北。别人都是早上动身,过了中午才能赶到县城。这下午动身,肯定要在路上过一夜了。村长特意在车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放上两条花被子。

  静丽来了,不是一个人,而是六个人,六个待嫁的长得挺壮实丰满的小村姑。村长说六个就六个吧,这样才有味,只是车子太小了。

  车子沿着山路缓缓前行,村长哼着小曲,听得六个姑娘脸红耳臊。

  转过了一个山弯,到了一块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静丽调皮地笑了一下,向五个姐妹打了个向后移动的手势。五个姑娘都会意一笑,慢慢向车后靠拢。车子太小,按标准只允许拉三个人。现在坐了六个,还都挤在车尾,车子自然就前轻后重,像跷跷板一样,车前轮离地三尺而起。驾驶了几年摩托三轮车的村长,感觉到车把像醉鬼似地左右剧烈摇晃,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村长觉得失去了平衡,掌握不住了方向。路右面是一米多深的水沟,村长没明白是怎么会事就连人带车跌了进去。几个姑娘在此之前都跳了下来。

  静丽怒气冲冲地责问村长:“你怎么开的车啊?看把我们摔得,你可要付医药费啊!”村长被摔得不轻,躺在水沟里捂着下身,鬼哭狼嚎似地惊天动地地叫着。这时,她们也感觉到事态严重,三下两下将村长抬上车子。一个姑娘会开车,连夜赶到县城医院。

  村长出院后没多久,村长媳妇就闹着要和他离婚,说村长不再是一个男人了。村长也真不是男人了,从此一蹶不振,村长也做不成了。村民集体选举静丽任村长,特别是那些妇女,她们说静丽让她们明白了什么是尊严和怎么样惩治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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