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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Ａ不Ｂ”四字格成语中Ａ与Ｂ的语义关系及修辞作用
作者：郝立新
关键词 同义关系 反义关系 类义关系 离散关系 加合关系
现代汉语词汇中有不少“不A不B”四字格成语，例如“不卑不亢”、“不干不净”、“不慌不忙”、“不三不四”，大多数是古代汉语遗留下来的固定词语。刘万国、侯文富主编的《中华成语辞海》(吉林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共收成语四万余条，其中有“不A不B”四字格成语50个(次序颠倒的不重复计算)。可见，“不A不B”四字格成语在现代汉语成语中占有重要地位。
“不A不B”四字格成语中A与B之间的语义关系大致可以分为同义关系、反义关系、类义关系、离散关系、加合关系五种，各有不同的修辞作用。
一、同义关系
同义关系是指A与B之间的意义相同或相近。这类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有23个，占“不A不B”四字格成语总数的46％。
(一)下住类型
1 等义关系
等义关系是指A与B之间的意义几乎完全相同，A与B在一般情况下可以互相替代，它们是等义词或等义语素。
等义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有：
不哼不哈不矜不伐不愧不怍不伦不类
不明不白 不偏不倚不屈不挠不识不知
不言不语不因不由 不折不扣 不知不觉
这类成语语义上的特点，就是其中任何一个否定部分常常与整体部分的意义相同，即不A=不B=不AB=不A不B。例如：
不明=不白=不明白=不明不白
不言=不语=不言语=不言不语
但是，常见的形式是“不A不B”，而不是“不A”、“不B”或“不AB”，这大概是出于音节和谐的需要。例如：
(1)加富尔不屈不挠，得请于撒王，以一身尽
兼各部大臣之职，压舆论以行其志，直发二万五
千大兵出黑海。(梁启超《意大利建国三杰传)第十二节)
(2)他那二十多年足不窥户的生活简直是不折不扣的坟墓生活。(茅盾《子夜·一》)
2 近义关系
近义关系是指A与B之间的意义比较接近但是有差别，A与B在一般情况下不能互相替代，它们是近义词或近义语索。
近义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有：
不瞅不睬 不逢不若 不慌不忙 不骄不躁
不稂不莠 不蔓不枝 不仁不义 不痛不痒
不闻不问 不依不饶 不性不求
这类成语语义上的特点，就是其中任何一个否定部分常常只是整体部分的意义的一部分，即不A＋不B=不A不B。例如：
不闻＋不问=不闻不问
不慌＋不忙=不慌不忙
这类成语常见的形式也是“不A不B”。例如：
(3)只要同志们……谦虚谨慎，不骄不躁，是完全有办法的。(毛泽东《中共中央关于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的通知》)
(4)不过是“照这样”——撇下去，年深日久之后，先生就不再删改你的文章了，只在篇末批些“……不蔓不枝”之类，到这时候，即可以算作
“通”。(鲁迅《二心集·做古人和做好人的秘诀》)
同义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A与B的位置有时可以互换。例如：
不痛不痒→不痒不痛
不闻不问→不问不闻
不知不觉→不觉不知
有时，同义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也可以拆成“不A”、“不B”使用，意义相同。
(二)修辞作用
1 语义互相解释，互相补充
同义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中“不A”与“不B”交替出现，二者意义上互相解释，互相补充，形成修辞上的互文现象。例如：
(5)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其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司马迁《史记·淮阴侯列传》)
(6)你不仁，就体怪我不义!
例(5)中，“不伐其功，不矜其能”是说不自夸自己的功劳和能力，“不矜”与“不伐”都是“不自夸”的意思，二者互相解释。例(6)中的“仁”与“义”本来是我国古代儒家的道德标准，二者意义相近但有区别。“不仁”与“不义”从不同的角度出发，二者互相补充。
2 用词富有变化，避免重复
同义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中“不A”与“不B”交替出现，可以避免用词重复，使语言更加生动而富有变化，收到更好的修辞效果。例如：
(7)以其教曲之初，即以箫笛代口，引之使唱，原糸声随箭笛，非以箭笛随声，习久成性，一到场上，不知不觉而以曲随箫笛矣。(李渔《闲情偶寄》)
(8)虽是不痛不痒，却又不茶不饭。(乔梦符《两世姻缘》)
例(7)中，“不知不觉”是说习惯成了自然，没有感觉到或没有意识到曲就随了箫笛了。例(8)中，“不痛不痒”比喻议论、批评没有触及要害。“不知”与“不觉”、“不痛”与“不痒”交替出现而连用，避免了重复，语言生动而富有变化。
3 强调语义，加强语气
同义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连续出现。可以使语义得到强调，意思更加显豁，语气得到加强。例如：
(9)别看他不瞅不睬，不言不语，心里却装着大伙儿。
(10)他具有可贵的品质，成功了不矜不伐，失败了不屈不挠。
例(9)中，“不瞅不睬、不言不语”连用，强调“他”是个外表比较木讷的人。例(10)中，“不矜不伐、不屈不挠”连用，突出“他”对待成功与失败的不同态度。
二、反义关系
反义关系是指A与B之间的意义相反或相对，这类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有17个，占“不A不B”四字格成语总数的34％。
(一)下位类型
1 矛盾关系
如果一个论域只涵盖A与B两项，除了A与B之外。没有其它中间项，同时A与B之间又是反义关系，那么这种关系就是矛盾关系。也就是说，矛盾关系是指A与B之间的意义完全相反、非此即彼，A与B之间不存在其它中间状态。
矛盾关系的“不A不B”四字格成语有：
不雌不雄 不存不济 不稼不穑 不今不古
不生不死
这类成语语义上的特点，就是其中两个肯定部分之和是整体部分的意义，即A＋B＝整体。例如：
雌＋雄=性别
生＋死=生存状态
这类成语，常常通过否定A与B两项，从而否定了整个论域。例如：
(11)不稼不精，胡取禾三百廛兮?(《诗经·魏风·伐檀》)
(12)遥见双炬，疑为虎目，至前则官役数人，衣冠不令不古。(清·纪昀《阅擞草堂笔记》第十八卷)
例(11)中，“稼”指种植谷物，“穑”指收获谷物，“不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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