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汉语辞格史研究的突破
作者:于广元
《中国修辞史》比较全面地论述了中国修辞的发展演变历史,全书共有五编:第一编语音修辞史;第二编词汇修辞史;第三编句法修辞史;第四编辞格演变史;第五编篇章结构修辞史。全书每一编都有精彩的论述。本文不打算对每一编都作评述,只对第四编辞格演变史略加评述。这一是因为可以集中一些笔墨,更主要的是,辞格演变史虽然只是全书五编中的一编,但篇幅占全书的一半以上,而且论述得比较精彩。因此,我们应该对这一编予以充分注意,应该看到全书这样的篇幅安排是很有道理的。诚然,修辞学研究的范围较广,不仅仅是辞格,辞格中心论显然是不当的,可是,无论怎么说,辞格研究都是修辞学研究的一个部分,而且是一个重要的部分,所以,辞格史研究是修辞史研究的一个重要部分,这是不容置疑的。
辞格演变史这一编(以下简称“辞格史”)论述了比喻、借代、引用、移就、比拟、讽喻、避讳、回文、仿拟、析字、镶嵌、项真等12个辞格的发展演变历史。“辞格史”论述辞格的发展演变,没有采用按历史时代为纲将所论述的辞格放在一起进行总体论述的体例,而是采用以辞格为纲,将12个辞格一个一个地进行历史的探讨的论述体例,每个辞格立为一章。这样的论述体例,与辞格本身的发展演变史实相适应,体现了历史研究中的实证精神。因为汉语众多的辞格。它们产生、发展、变化的情形不一样,有的在先秦时期就已产生并得到了较快的发展,有的在其后才产生,至于众多辞格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发展变化情形,更是多种多样。采用以辞格为纲逐一探讨的论述体例,就可以较好地说明众多辞格产生、发展、变化的复杂情形,梳理众多辞格的发展脉络,探寻其发展规律,使人们看清每一个辞格发展变化的本来面貌。并且,这样的以辞格为纲逐一探讨的论述体例。也与《中国修辞史》全书以语音、词汇、句法、辞格、篇章结构为纲逐一探讨其修辞史的论述体例相一致。
研究辞格演变史,从什么角度切人十分重要。“辞格史”的研究,切人的角度多种多样,选择运用得当。有的辞格,主要从形式的角度切入,如比喻的演变这一章,主要从形式的角度切人展开研究。这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比喻在结构形式上有本体,喻体、喻词三个部分,《修辞学发凡》就根据比喻结构形式把比喻分为明喻、隐喻和借喻这三类,明喻和隐喻又各有详式和略式。所有这些,就为我们从形式的角度研究比喻的演变提供了形式上的依据。有的辞格,主要从内容的角度切人,如比拟的演变这一章,主要从内容的角度切人展开研究。这是非常恰当的。因为从内容的角度探讨比拟的演变十分中肯,这正如书中所阐述的那样,“因为这直接关涉到比拟形成的内部机制,反映了比拟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对比拟内容的关注可以使我们清晰地看出比拟的历史演变痕迹。”有的辞格,则从多个不同的角度切入,如引用的演变这一章,则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切入展开研究:一是形式的角度,有明引、暗引;二是意义的角度,有正用、反用、化用、夸用、借用、别用等;三是数量的角度,有单引、双引、博引。这样多角度地展开研究极为必要。因为修辞现象十分复杂。它不仅是一种语言现象,而且也是一种社会现象、文化现象、心理现象等。引用这个辞格更是如此,诚如书中所说,“引用是一种古与今、新与旧、继承与创新相结合的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修辞现象。“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研究引用演变史,就应该从多个不同的角度来加以探索。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理清引用的发展脉络。语法研究能从句法、语义、语用这三个平面等多角度地展开,修辞研究更应该多角度地展开。
“辞格史”对辞格演变的研究,既有广度,又有深度。研究的广度,首先体现在对所论述的辞格作从古至今的全程式的探索,先追溯辞格的源头。再沿着历史时代顺流而下,直至现代。如对引用的研究始于远古的夏代,历经各个历史时期。终于现代。这样就能够让人了解辞格发展演变的历史全貌。其次体现在对辞格在各种文体中的分布作较为全面的阐述。如对顶真的研究,阐述了顶真在古诗、散文、律诗、词、戏曲、小说、对联、广告等各种文体中的分布及其特点,让人看清顶真得到广泛运用的情形。研究的深度,首先体现在探索的深入方面。书中有不少地方探索得相当深入,给人以启迪。如对比喻的喻词的研究,指出商周时期“如”、“若”怍为喻词在结构上、功能上都不同,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逐渐趋同,到了汉魏南dE朝时期,“如”、“若”,“似”在对偶语境中功能趋同,甚至连“为”、“成”在对偶语境中其功能也与“如”、“若”趋同,举的例子有;
我若西流水,予为东峙岳。(陆机《赠弟十龙诗》)
庭雪乱如花,井冰粲成玉。(谢胱《咏竹火茏》)
这些论述和例证都发人深思,体现了研究的深度。研究的深度,其次体现在分析的细致方面。书中有不少地方分析细致入微,令人叹服。如镶嵌在南北朝进入鼎盛时期,书中分析当时镶嵌杂名的诗有:姓名诗、地名诗、宫殿名诗、车船名诗、草木名诗、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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