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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语体与艺术语体中特指问的差异

作者：李小凤　曾毅平

心!你啥时才懂事啊?然后气咻咻一转身，走了出去。(黎民泰《妖绿》，《当代》03年第3期)例(6)中的问句就是真性问，通过一问一答，展现“他”被警察发现时的具体情形，同时也反映“他”——一个一贯干坏事的青年不老实的性格特点。例(7)中的问句“你啥时才懂事啊?”就是一个假性问，问句本身并不是要问“花花”啥时才懂事，而只是表达“老汉”认为“花花”不争气而感到伤心又忿怒的情感，同时也反映了“老汉”对女儿的一种深切的爱。
　　
　　2.3答句考察
　　对于特指问，其答句在两种语体中也有很大差异。在报道语体中，特指问都是真性问，都有回答。问与答的重要性有时是相当，即为了全面记录问与答，如例(1)、(2)；而有时答比问更重要，记录问的目的是为了展现答的内容，如：
　　(8)有记者问：日前，美国决定时从中国进口的三种纺织品提出设限，近日又初步裁定中国彩电企业对美进行倾销。请问你对此有何评论?刘建超答：我们已经对美方上述行动表示不满和反对。我们也注意到近日美国领导人和美国政府多次表示……(新华社《外交部发言人发表谈话》，《人民日报》03年11月28日)
　　例(8)中引用问句的目的在于引出答的内容，即为报道中国政府对美方近来一些行动的态度。
　　在艺术语体中，答句一般有四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问句是假性问，不需回答，如例(7)；第二种情况是问句是真性问，有问有答，如例(3)、(6)；第三种情况是问句是真性问，自己问自己，有问无答，如例(9)；第四种情况是问句是真性问，对方避开问题不答而说其他话题，如例(10)。
　　(9)水道婆又坐回了她的炕上，嘴里依然喝着茶水，心里却不是十分的坦然。这革命党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要革谁的命?现在是清朝宣统年间，天下已经很不太平了，……(陈全伦《磨坊》，《十月》03年第1期)
　　(10)岑晟又喊了一声：哎——水流声停了，但仅停了一下，又响起了。
　　“哎，在干什么呢?”
　　
　　“老是哎哎哎的。我没有名字?”刘逸梅这一次反应之迅速口气之冲让岑晟摸不着头脑。水流声没有了。(戴来《给我手纸》，《人民文学》04年第4期)
　　
　　2.4疑问代词、语气词考察
　　两种语体中特指问在疑问代词和语气词的使用方面也呈现出较大差异。表4、表5是对之进行调查的具体数据。
　　表4中的数据可以看出：报道语体中的特指问使用的疑问代词都是常用的疑问代词，如，“什么、何、哪、哪儿／里、几、多少、如何、怎样、怎么、怎么样、多”；艺术语体中除了这些常用的疑问代词外，还有一些带有方言色彩的疑问代词。如“咋、啥、吗”等以及较少使用的带文言色彩的疑问代词“甚”。
　　表5中的数据表明：报道语体中的特指问较少使用语气词，而在艺术语体中语气词使用较频繁。而且使用的语气词较多。
　　另外，我们通过对所有语料进行调查，得出这两类词在两种语体中的使用倾向基本上是一致的。相关数据见表6、表7。
　　表6、7表明：报道语体中，一些带有方言色彩的疑问代词，如咋、啥、吗等以及带文言色彩的疑问代词“甚”较少使用；整体而言，报道语体中使用的疑问代词和句末语气词比艺术语体中的明显要少。
　　两种语体中疑问代词使用上的差异，主要是由于艺术语体可广泛吸纳语言材料的缘故。艺术语体为反映广泛的社会生活和复杂的人物内心世界，可广泛吸纳古语词、外来词、方言词以及其他行业的专门术语等。方言词的引入，或是为了表现特定的生活，或是为了显示独特的地方色彩，或是为了刻画人物性格，塑造艺术形象。因而艺术语体中除使用一些常用的疑问代词外，还有大量方言色彩或文言色彩的疑问代词。但报道语体因为读者众多，新闻共享，除某些服务于地方的媒体外，一般较少使用方言词汇。
　　而语气词使用方面的差异，主要是由于艺术语体中许多言语，尤其是人物对话近乎口语(即谈话语体)。口语中，多使用表情词语，如叹词、语气词、拟声词等。而报道语体要求言简意明，用最少的词句发布新信息，书卷味较浓，因而不能像口语那样丰富地表情，因而语气词较少使用。
　　
　　3　小结
　　
　　考察结果表明，特指问句在报道语体与艺术语体中，出现话语主体类型、问句功能、答句以及词语的选择和使用的不同，根本的原因是由于两种语体分属不同的语境，有着不同的功能域，因而两种语体中的特指问句在功能与形式表征上都具有一定区别性特征，即有语体分化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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