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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是啊，我们一把老骨头了，没人扶，走路可就要看清了。”

　　路人甲、路人乙两位大妈捂着嘴窃笑，先后走近韩秀的身边，暧昧地你一句我一句。

　　韩秀慌乱地连忙推开小七。

　　路人甲、路人乙两位大妈见状，立即又说：“哎哟，韩秀，你也别不好意思，这光天化日的，别说男女抱在一块，就这男男或者女女抱一块我们都见过，不足为奇。你也甭害臊啊！”

　　“韩秀，这回找男朋友总算找对了。小伙子长得不错，有鼻子有眼的，对你还挺贴心的。不打扰你们俩了，我们先走了。”

　　韩秀虽然推开了小七，可是被两位大妈这么一说，脸恨不能埋在地底下。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抱在一块？明明是她被他撞了，他理所应当扶她，只不过这该死的男人扶她的角度不对，趁机揩她油。

　　都怪他，不过是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凭什么让人这么称赞？

　　“路这么宽，你就不能往旁边走一点儿，非要跟在我后面？被你撞得痛死啦！”她愤愤地抬眸横了他一眼，咬着牙低咒，回转身小声地嘀咕，“好丢脸……”

　　小七双眉一蹙，锐利的眸光瞥向四围，貌似有不少人在围观他跟韩秀。他们一面嬉笑，一面窃窃私语，但他们的表情并无恶意，纯粹是觉得很好笑。

　　他转眸又看向韩秀气鼓鼓的脸，过了半天，扯着嘴角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脸不是还在你脑袋上吗？”

　　韩秀拍了一下脑袋，有一种想用豆腐砸死自己的感觉，每次跟他说话都是鸡同鸭讲，简直是从外太空来的人。

　　“地球太危险，你洗洗干净回火星吧！”她恨恨地说完，转身向超市前行。

　　小七眉心又是一拧，目光游移。张教授跟他说过，目前的科学技术人类尚不能实现火星登陆，什么时候人类可以光靠洗洗干净就能登陆了？他不懂。

　　不过，他更不明白前面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阴晴不定。

　　他双手抄进短裤的口袋里，目测了韩秀前行的距离，向右偏了约莫二十公分才跟着她继续前行。

　　小七一路紧跟着韩秀，渐渐地他能够抬头直视前方，而不是逃避地低垂着头了。

　　如今，他眼中所看到的人类，跟他第一次逃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完全是两种概念。虽然有很多女生会盯着他看，会窃窃私语，但是她们脸上都挂着浓浓的笑意，而不是一星期前他看到的满脸恐惧。

　　眼前他所遇到的人，令他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威胁。他心头压着的巨石稍稍移开了一丝缝隙，背负在肩头的包袱总算暂时可以卸下了。

　　（2）

　　他们到了超市。超市里所谓人很多，就是到处挤满了人。

　　韩秀将推车丢给了小七。小七对所有东西都感到十分好奇，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应接不暇，有一些他在电视上或书上、报纸上见过，但大部分的东西他都没有见过。他将每一样东西都拿在手里仔细地研究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经过图书区，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瞄到一本封面是菜肴的书——《教你做家常菜1000样》。他顺手拿起，翻了翻，食谱的配料与营养成分说明都很全，这本菜谱对他今后摄入食物的营养成分会有很大的帮助，于是他将书丢进推车里。

　　他抬眼一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突然间找不到韩秀的身影。

　　他蹙紧了眉心，推着购物车在人群里慢慢地找寻着韩秀的身影。

　　偶尔，他的目光总是能撞见一些小女生对着他笑，这样的笑容并不能让他安心，只会让他烦躁。

　　看不到韩秀，让他更加地烦躁。

　　“小七，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大一圈，结果你在这里对人家女孩子乱放电。真是死性不改。”韩秀将两提卷纸用力地甩进购物车。

　　最近纸价涨得太快，趁降价赶紧囤一点儿。明明看到小七一直跟着她，结果她跑到纸品区提了两提卷纸，他就不见了。害她提着这么重的东西到处找他，结果他倒好，在这里对着人家小女生乱放电，故意摆出那种忧郁深沉的表情，生怕迷死人不偿命。

　　小七面对韩秀的怒瞪，已经习惯，他差不多已经知道她以制造噪声为乐趣。

　　只是……乱放电？他不明白什么意思。如果他是电鳐，可以靠放电来防御，他也就不需要寻找一个安全的居所了。那几个女生对他笑，他下意识地深蹙眉心就叫乱放电？那他不是天天对着韩秀乱放电？因为她总是动不动就制造噪声。

　　韩秀看见购物车里放着一本书，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教你做家常菜1000样》。

　　“嘁！你买这个东西做什么？你以为对着菜谱就能烧出菜来吗？懂不懂什么叫实践？浪费钱！”韩秀白了他一眼，将食谱丢回书架上。

　　小七一言不发，从书架上拿回这本书，再一次丢进购物车内。

　　韩秀见状，立即将书又摆回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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