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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嘟!……打住……那我开美容店。”

  “资金不够,想都别想,做不好,我怕你毁别人容,到时候,我还要每个星期去探监了……”

  “水果店?”

  “不够你自己吃的!”

  关淑怡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指头怒指对面混蛋,“你故意的。”

  秦知看着她,依旧是一副酸样子,“我是真诚的!”

  被抽走斗志的关淑怡浑身瘫软地啪嗒一下,软到桌面上,“在业内我最近名声坏透,没公司要我。天啦……不能活了!我要活活饿死了。”

  秦知放下笔,看着她,眼神越来越温柔。两个多月来,他们相处得还算不错。在外奔波这么久,秦知觉着关淑怡姑娘善良、爽朗、不做作、单纯、直白。这些脾性,秦知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

  不过,关淑怡姑娘做的这些事,他想他这辈子也不会做的。背黑锅的事情他不会做,为朋友插刀子他更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原则的。

  换了一种口气,秦知用一种不在意的调调问:“被朋友出卖,不生气吗?”

  关淑怡抬起头,一脸惊讶,“出卖?谁?山妮妮?”

  秦知点点头,山妮妮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因为关淑怡的话里十句要带五句的“山妮妮说……”

  关淑怡一脸无所谓,“你开玩笑,这叫出卖?才不是。要说不舒服,那肯定有啊,可是这事情原本是我自己找的,我要是不带她去,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我这个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知无法理解。这道理套用到他身上就是:既然知道郎凝的脾气,就不该爱上她,爱上她被抛弃,被出卖,根本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以这样理解吗?

  “哎呀,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很笨啊,我很傻啊,对吧?其实不是这样的。首先你要清楚,山妮妮现在是最痛苦的。她爸爸身体不好,她父母还离异了,她要照顾两个家,生活担子很重的。她要不回去,她老妈以死相逼……”

  秦知坐在地板上,神情突然古怪起来。他动了几下,越来越别扭。虽然他努力维持着平淡样子,但是,嘴角却紧抿着,越来越扭曲。

  “咋了?”关淑怡问。

  “没……没事。”秦知双手撑地仰面看天空,一脸无奈。

  “哧……呵呵……哈哈,哈哈!”关淑怡捂着嘴巴开始笑。她笑了一会儿,看下一脸无奈的秦知,“痒痒是好事,真的,说明快好了。不过……你这张脸上有这样的表情倒是很有趣,生动多了。”

  她抓起一支笔,趴在地板上轻轻敲那条打石膏的腿,一边敲一边问:“哪里?这里?抓就不可能了,给你敲敲……这里?这里?……好点儿没?”

  秦知的表情从别扭到满脸涨红,不过,那股子钻心的痒痒,倒是缓缓地过去了。

  关淑怡闹了一会儿,接了一个电话,蹲在阳台上悄悄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秦奶奶端进来午饭放在桌子上面,一脸暧昧,压低声音说:“果果人很好,年纪也相当,你多哄哄她。”

  秦知抬头无奈地冲奶奶摇头,脸却莫名其妙地红了,“您说什么呢?只是邻居的。”

  秦奶奶根本不相信。这小子从小就自闭,主意正得吓死人。这么多年了,他根本没有跟别人这样亲昵过。他能容忍别人进自己的卧室,允许她乱揉他的头发,容忍她抢自己的东西?秦奶奶带着一脸鄙视的表情出去。自己家孙儿的脾性,她再了解不过了。

  阳台那边叽叽咕咕的声音隐约又传进来,关淑怡索性盘腿坐到地上讲电话。秦知端起饭碗拿起筷子想吃,想想还是放下了筷子,等她。

  “这是什么?”关淑怡一边扒饭一边看着身边一叠秦知画的草图问。

  “榕榕城的筷子小姐。”秦知扒了一口米饭说。

  “哎,什么是榕榕城?”关淑怡放下碗。

  “吃完了再问。”秦知不喜欢吃饭时谈工作。

  “切……”

  筷子碰了碗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咀嚼声缓缓在屋子里流淌。院子里,关妈妈咋咋呼呼的声音突然传进来,“哎呀,秦奶奶,吃什么?茄子啊?我家果果最不喜欢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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