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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蠢货。”他嘴里低咒一声,好像是对我极其不满,又似乎是关心的担忧。

  “什么货?你冤枉我……你凭什么说我下贱,凭什么?!”我在说什么呀,在这里胡言乱语一通,脑袋昏沉得厉害,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回家去吧!”我确定自己听到了一个比平时温柔了许多的声音。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他这个人比我想像中还要复杂……我开始好奇,正想询问下去,可是酒劲好像又上来了,脑袋突然一沉,整个人直冲冲地往地下栽去,千钧一发之际我被人接住了,倒在他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蠢货!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头顶传来他仿佛是疼惜的声音。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环抱住我。

  “……走开点……”我想要推开他,却无力,连站稳都有问题。

  他微微低着头,费力地让醉成一滩烂泥的我靠在他身上。我突然扬起晕眩的脑袋,猛地一转头……耳边闪过一丝电流,我俩的鼻子交错着撞在了一起,嘴唇离嘴唇几乎只有毫米的距离。醉得一塌糊涂的我根本没在意,也没注意他的表情,脚步一个不稳,我的脸划过他的侧脸垂落在他的肩上。

  他的衣服已经被我拽得皱皱巴巴,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推开我,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想说……”他低沉地说着些什么,声音很小,我没听清楚。

  “什么?你说什么?大声点!”我硬着舌头嘟囔着。

  “对不起!”

  我愣住了,这次我听得很清楚。

  对……对不起?为什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撑着脑袋,眯着眼,用迷离的眼神望着他!我在心中一阵哀叹,可能是我幻听了!我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哲沂不顾我的挣扎,只是紧紧地抱着醉醺醺的我,跑到马路上开始拦出租车。

  我东摇西晃地靠在他身旁,他也被我带动着脚步不稳,终于在第六次,我们差点同时摔倒的时候,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我们的面前。哲沂把我扶进了后座,也跟着坐了进来。向司机交代了目的地并把车钱扔给了司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声地对我说了些话,然后把我的头摁在了他怀里,根本没给我反抗的机会!

  什么?那家伙刚才对我说了些什么?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他说了些什么,但最后一句“对不起”我是听真切了。他跟我说对不起?他现在还抱着我呢!怎么搞的?一定是幻觉!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看来酒精的作用还真不小,居然可以让我产生这么不可思议的幻觉。

  一路上我无力地靠在哲沂怀里,闭着眼睛像做梦似的,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郑影夜……你这个思想肮脏的家伙……竟敢咬破了我的嘴唇?!害我痛了两天!不是你,我会是现在这样吗?啊……我问你呢……说话呀!”

  “我的嘴唇不也被你咬破了!”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感觉有人在我脸上啄了一下。

  “TMD……”车箱里,我歇斯底里地乱骂一通,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前面的座椅。

  真是的……我又产生幻觉了!脑袋里装满了郑影夜看我失望到了极点的眼神,呜……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啦!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寒心地看了我们一眼,把车厢里的音响慢慢调大,直到能淹没我的鬼叫声为止。

  我躺在后座,靠在哲沂怀里怪笑着,看不清哲沂现在的表情,只能闻到那淡淡的、却不应该出现在哲沂身上的熟悉香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巨大的冲力让我差点从坐椅上滚落。幸好有哲沂抱着我,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哲沂扶着我摇摇晃晃地下了车,看了看前面的路,真是又黑又暗!我现在心中是又怕又慌,而哲沂则是不说话,拉着我沿着小路往下走。

  他这是拉我去哪儿呢?

  回家吗?这是几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厌恶回家。要我怎么回去面对郑影夜那浑蛋?!

  郑影夜冰冷的话又在脑海响起……

  “家,很重要?” “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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