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将士们跟见天官被擒,急的摩拳擦掌,不知如何是好。他们齐声呐喊:“别让他走了,追!快救天官!”
尤其是张超,刘盖,两个人带领队伍紧迫不放。
两个强盗带着喽罗们抢了一部分粮草,已知事情不妙,往山里败退。这红睑的把寇准交给那黑脸的说:“兄弟,你把这个官儿先带到山去,待我堵挡后路,不能让他们紧跟着咱。”
黑脸的带寇准一走,这红脸的把马往回一带,站在大路中央,大斧子往鞍鞒上一挂,伸手解开胸前那双环扣儿,把身后背的那大葫芦摘下来了,打开躺芦盖儿,这葫芦盖上有个银链拴在葫芦腰上,就看他左手托葫芦,右手往那葫芦鹿上一摸索,啪!由葫芦口里打出米一个火球,这火球,打的还挺准,正掉在张超这马脑袋上,马一惊,喔——一声叫,前蹄凌空抬起,咣!把张超从马上给掀下去啦!刘盖与众宋军过来赶忙救护张超,把张超搀扶起来忙问:“如何?摔着了没有?”张超说:“不要紧,快追强盗。”此时再看那位火神爷已经踪影不见!众兵士一看全愣啦!怎么真是“火神爷”呀!要不怎么在葫芦里打出火来啦呢,再看刚才打出来的那个火球掉住地下,还在那燃烧呢!这是什幺玩意?不得其解。张超、刘盖一看,甭问,军营中失火,也是这个人用这葫芦放的。走,继续追!救寇大人要紧。
他们又追了一段路,见有三岔路口不知那伙强盗顺哪条路而去,只得停下,张、刘二人急的顿足垂胸说:“如若寇大人为强盗所害,我等无颜见人,只好死于此地。”众宋军一齐过来相劝……此时的寇天官已经被押上了八岔山。寇准在马上没有挣扎.他知道挣扎也跑不了。带到山上之后,这黑睑的把寇准往地下一放,吩咐喽兵:“绑起来!”
旁边过来喽罗把寇准倒剪双臂,用绳捆好。寇准看了看这个地方,这是山顶部一块平川之地.周围是木椿子寨墙,四面为山峰所挡,而前有一座大厅,石头到顶,灰瓦加盖,修的挺威风,门上有块匾,借火把光亮看见上面三字:“聚义厅”。配有一副楹联,上联写:“上无言好事”,下联写“下界保平安。”寇准心想,过是灶王对儿,不伦不类。那边是马棚,一阵阵传来战马嘶鸣。寇准心想,这些山贼,人数不少,不然的话不能这么大胆子,敢劫1O万人马的大营。寇准一转念:这个地方,十分隐藏,一般人找不到此处,看来把我弄到这里来;恐怕延昭他们也很难找到此处,他们要找不到这里,那可就坏了醋啦!
正这工夫,红脸的回来啦!一进寨门,跳下战马,缰绳往喽兵手里一扔:“快!拴!………他妈的,这帮家伙,让我一顿火给烧回去啦!来呀!把这个官儿给我带进大厅!”
“是!”几个喽罗推着寇准走进了聚义厅。寇准一看聚义厅里,两旁站着两列喽兵,一个个凶如金钢,猛如恶煞,高矮不一 ,胖瘦不匀,手执油松亮子,身带各种兵器;有长刀、短刀,鬼头刀、杀猪刀、宰牛刀;另外还有切菜刀;白腊杆子、三节棍、铁锹、勾子、火通条;叉把、扫帚、粪叉子;锄头、镐头、五齿挠……寇准心想,这是一些杂乱之军哪!
就见红脸的与黑险的两位端坐在正面虎皮椅上,面前摆着卧脚长桌,红脸的一拍桌子:“我问你,你小子是大宋朝的什么官儿呀?”
寇准说:“我乃是朝廷的吏部天官。”
“吏部天官?是干什么的?有多大呀?”
“吏邦天官就是管理朝廷官员的。”
“噢!你小子还不含糊,是管官儿的官儿,叫什么名子?”
“姓寇名准!”
“寇准这名起的不错.一寇就准,像抓螭蛐好啦。我说寇准.今天我把你捉拿到山上,你猜猜我是杀你,我是留你呀!”
寇准心想,这我哪知道,反正现在是听天由命啦:“你们把我抢到山上,杀、剐、存、留,悉听尊便,问我何用?”
“嘿嘿,你这个官儿,胆还不小,没害怕。告诉你,今天你来到我这一亩三分地里,就得全听我的,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今天让你明白,明白,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祖父乃唐末义军领袖黄巢手下的大将叫孟绝海,我父名孟光成,俺乃八岔山、红旗寨大寨丰娃孟名良,此人乃二察主是我磕头兄弟姓焦名赞,你可曾知道?”
寇准说:“二位大名久仰了!”
这久仰是句客气语,孟良当真的啦:“久仰了,你早就应该久仰,你看我这八岔山,红旗寨怎么样?”
“二位寨主治理得不错,山深林密,十分隐蔽!”
“好,你要看着不错,咱俩商量点事儿怎么样?”
“商量什么事儿?”
“我这山上,兵精粮足,山势险要,我在这里,义旗高举,招兵买马,杀富济贫,除暴安良,专管人间不平之事,纵横驰骋,倒也自由自在,只是我这山上的弟兄们大多是一勇之夫,要说打仗劫道,杀人放火,一个个都是生死不怕,脑袋拴到裤腰带上——哪丢了哪算。可就是一样,山中缺少一个军师,出谋划策。我看你这个天官,是管官的官,一定有两下子,我想请你在我的山上,当一名军师,顺便再兼着管管帐,你看怎么样?
寇准一听,这是要我入伙呀!军师兼管帐先生,难为他怎么想出来的。寇准说:“寨主,我寇准乃朝廷命官,为国尽忠,怎能再在责山做军师哪!此事不能应承。”
孟良说:“我告诉你,你要在我们山上当军师兼管帐,这算两份儿差事,到时候咱们弄来东西,你按两个份儿分,怎么样?准比你当那天官挣的多,干不干?”
寇准说:“寨主,别说给我两个份儿,就是给我四个份儿,寇准也不能答应。”
此时坐在旁边的焦赞大声说:“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不要脸,你要不答应,今天我就让你脑袋搬家!”
寇准说:“头可断,志不可屈。”
孟良说:“嘿嘿!我见过不少当官儿的,都是软骨头,没想到今天还真碰上你这么个硬茬儿,好,你头可断志不可屈,今天我不砍你的头,我剜你的心,看看你那心是什么样儿的,是红的,还是黑的。来呀!把他给我推出去。”
“是!”此时不容寇准分辩,两边喽兵推搡着寇准出了聚义厅,来到寨墙内的一个木桩子跟前。把寇谁发鬟拨开,绾系在木桩上头一个铜坏子里,使其不能低头,然后把寇准的两臂倒绑在木桩之后,接着喽兵端来一盆凉水放在寇准的脚下,有一个瓢在那盆里的水上飘飘荡荡。另一个喽兵拿来一把七寸多长,明光雪亮的牛耳尖刀, “扑”的一声剡在了距寇准头上约一寸多的木桩子上。
几个喽兵,站在寇准的四周,沉着脸,瞪着眼,一言不发。寇准被绑在术桩之上,眼看着天已大亮,朝霞似火,不禁暗自慨叹:“没想到我寇谁,十哉寒窗,三榜题名,宦海沉浮,官路跋涉,到头来竟死住这荒山野岭中的强盗之手,日将出矣,我将没矣!”
只见孟良、焦赞两个人来到寇准面前。孟良说:“寇准,知道摘心怎么摘吗?别看你读书识字,知道的不少,这事儿你就未必知道,今天我让你长长见识,告诉你怎么摘心,瞧见没有?这盐凉水是给你预备的,用瓢舀一下子凉水往你头上一激,趁你一哆嗦的工夫,我就用这把刀……”说到这,孟良伸手援下剡在木桩子上的那把刀,握在手中:“往你左胁上一扎,一割,休这心就出来了,出来之后,你再想活可就活不成了,姓寇的,你琢磨琢磨,人要一死那可就吃什么都不香啦!现芷你要答应我到山上做军师,我还可以让你活,你要不答应,可是死在眼前。” 寇准看了看孟良,微微一笑:“寨上,你不是英雄好汉。”
孟良说:“我怎么不是英雄好汉?”
寇准说:“你夜晚偷聋,劫夺粮草,不敢惹宋军的武将,却将我这一名文官抢上山来,耀武扬威,舞刀弄枪的算什么英雄?你有本事可敢与我宋营将士比武较量?量你也不敢。”
焦赞说:“怎么不敢?我马上就可以下去再擒来一员宋军武将!”焦赞说完话就要走,孟良伸手拦住他说:“慢着,兄弟,你别听他的,这个寇准哪,是激咱们哥们哪!咱一下山去他就死不了啦,没那事儿,今天我先杀了你,然后再下山。”
孟良哈腰拿起水瓢,舀了一瓢凉水看着寇准说:“瞧见没,左手凉水右手刀,水一浇,就一刀,你可就玩完啦!怎么样?你干不千?”
寇准说:“寨主,你想没想过,你若将我杀害,你也活不长久了,山下10万宋军,领兵者乃是大宋名将杨延昭,他必然到此寻找我,如知你将我杀害,岂不要剿平你的山寨?!”
孟良说:“他找不到我这地方,再者说,你孟寨主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天是老二我老大,管什么名将不名将,我先摘了你的心再说。”
寇准心想,这回麻烦丁,我这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孟良端着水瓢走到跟前,“哗”地一声一瓢水往寇准头上浇下,寇准一哆嗦,暗想我命休矣!他闭着眼睛就等着左肋处往里进刀哩。
一名喽兵慌慌张张跑到孟、焦二人面前说道:“启禀寨主,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大宋征北元帅叫杨延昭的,特来拜山。”
孟良闻听忙问道:“他带来了多少人?’
“只带两个人,加他共三人。”
“好,我去看看。”孟良把刀往地上一扔,与焦赞两个人转身奔寨门而来。登上寨墙内的高冈往外观瞧,果见有三个人各牵一匹马等候在寨门之外,来的是谁呀?正是杨延昭。
张超、刘盖两个人一看丢失了天官,又不知去向,急的不知所措,恰好杨延昭催马赶来。张、刘二人急将此事报禀延昭,延昭断定寇天官必为山盗所劫,于是多路派人四处打听山野村民,打柴樵夫,并悬赏重金,问强盗所在之处。有人从樵夫口中得知此处八岔山有二位寨主,一名叫孟良,一名叫焦赞。延昭命高君保带三千宋军,偃旗息鼓,悄然行动,埋伏在八岔山下,延昭自己带张超、刘盖,三人不穿盔甲,身着便服上山而来。自称是拜山,这是绿林英雄的一种礼节,延昭的祖父杨衮,曾与绿林豪杰交往密切,因此于家中闲谈之中往往涉及绿林轶事,故而延昭对绿林中事也有耳闻。延昭没有兴师进剿,主要是怕惊扰山寇,杀害了天官,以拜山名义而来,实是探看寇天官的吉凶。
孟良在寨内问道:“来者何人?”
延昭答道:“我乃大宋征北元帅杨延昭,今日特来贵寨,登山拜访孟、焦二位寨主。”
杨延昭几句话说的并无以势欺人之意,倒有儿分绿林朋友的味道。孟良见其只有三人,且又言语诚恳,遂说道:“既然是来拜山,请卸掉兵器,单人进寨。”
延昭闻听,忙伸下摘下配带的宝剑交了张超、刘盖,用目光示意二人:在此等候,见机行事。
延昭转身说道:“请寨主开门。”
孟良吩咐说道:“开门迎客。”说毕,与焦赞二人走下高岗。此时只见喽兵把寨门开开,两旁一闪,杨延昭迈步刚刚走进寨门,忽听“咣当”一响,寨门随后又关上,“咔嘣”一响,横拴上锁。喽兵齐亮兵器把杨延昭围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