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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祁昊不经意冲口而出,说完连自己都楞住了。

  我老婆?

  说这句话的感觉,还真是该死的好哇!

  “你老婆?”涂大柱眼神茫然,压根想不起老大何时成了亲?好一会儿,浑沌的脑子才想通:“你是说,公主大嫂?”

  “嗯。”祁昊懒得理会他们怎么喊她,现在他只想赶快找到火伤药。

  “她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变伤呢?i涂大柱不解。

  “我让她去替我端洗脚水,结果害她烫伤了。』祁昊的语气中,满是自责。

  “真是!这些女人,就是专门生来找麻烦。』涂大柱不屑地哼了声,上前拉开另一个抽屉翻找。“我记得上回拿回来之后,和刀伤的药一起放在这儿……啊,有了。”

  涂大柱取出一盒装着药膏的小木盒,递给祁昊。“老大,就是这个吧?”

  “没错!就是它!”祁昊眼睛一亮,飞快夺下涂大柱手中的小药盒,还不知足地往抽屉里张望,连剩余的两盒也全拿走了。

  “老大!”涂大柱看了傻眼。“你怎么把火伤药全拿走了?那药颇有奇效,总得留点以后要是烫伤还是怎么地——”

  “我不需要!”

  话语落下时,祁昊人己消失在前厅,赶着替沐澐-涂药去了。

  涂大柱望着空荡荡的前厅,本来要说给祁昊听的话,全成了傻里傻气的自言自言。

  “但是……兄弟们需要啊。”

  人说见色忘义,呜呜,原来老大也是这样啊!

  沐澐将手浸在泳凉的水里,静静等候祁昊回来。

  她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心里不觉有点慌,虽然明知道这是他的山寨,他不可能抛下一切就此离去,但她就是莫名地感到害怕。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欣喜地抬起头,看见祁昊出现。

  “药来了!”

  祁昊奔回她身边,抓起沐澐浸在水中的手臂,以布巾胡乱擦干后,打开火伤药的木盒盖,以指挖取一大吃药膏,毫不可惜地全部抹在她的手臂上。

  沐澐觉得那药膏细腻香霞,带着一股熟悉的浓郁花香味,一抹上皮肤,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凉感,原本阵阵刺痛的烫伤处,痛楚也立即减轻。

  她不由得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药膏?”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啥玫瑰膏之类的火烧药,是从西域传来的,可以镇热止痛,生肌疗伤,颇有神效。”

  “是珍珠活肌玫瑰膏吗?”沐澐惊喜地问,怪不得她觉得这香气有些熟悉。

  “珍珠活肌玫瑰膏宫里也有,是波斯使节送给朝廷的礼物之一,没想到你竟也有同样的东西。”

  “我可没去拿朝廷的东西,而是拿东西和一名西域商人换来的。”祁昊淡淡说着,继续在伤处上涂上厚厚的药膏。

  “可以了……”沐澐赶紧阻止道:“珍珠活肌玫瑰膏非常珍贵,省着点儿,将来你或其他人受了火伤,才有药可用。”

  祁昊满不在乎地又抹上最后一次药膏,才说:“我们兄弟皮粗肉厚,受点伤留点疤也不要紧,倒是你细皮嫩肉的,要是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反正这几日你就乖乖地上药便是,其他事情不必操心。”

  幸好除了沐澐,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否则大家铁定会为了他这番没良心的话,伤心得当场号陶大哭。

  涂好了药,祁昊取出一条白色布巾,小心地缠上她的手臂。

  “为什么要包上这个?”沐澐纳闷地问。

  “包上布条可以让药保留得久些,也免得你把伤处的皮弄破。”祁昊淡淡地解释。

  仔细地在她的手臂上缠上白色的布条后,祁昊把药盒收进怀中,然后突然抱起她,往他的房里走去。

  “祁昊!你一决放我下来。”沐澐脸又红了。

  真不懂他为何老爱抱着她走呢?她伤的明明是手,不是脚啊!

  “安分点!你还想再害自己受伤吗?”祁昊租吼着制止她挣扎。

  他可不希望她在走回房里的这段路上,又摔伤,或是撞伤,这女人就是有办法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让自己受伤。

  祁昊板着臭脸,抱着怀里软绵绵的身躯,大步朝他们的屋子走去。

  天上明月高挂,月华融融,映在祁昊刚毅隽朗的俊颜上,凿刻出深刻的轮廓,沐澐心头一颤,忍不住凝眸,细细打量起那张容颜。

  他眉目清朗,鼻高而挺,唇薄而宽,生得俊俏,但短而密的落肥胡布满下顿到发鬓之间,活脱脱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面孔,可奇怪的是,沐澐就是不再感到那么害怕了。

  他明明是个土匪啊!

  她垂下眼眸,凝盼着还护在自己臂上那只稳健的手,这双曾经杀人越货的手,抱起人来,却如此令她感到安心。

  怎么会这样呢?沐澐垂下眼眸,感到不解。

  不知何时,祁昊也悄悄低头打量她。

  她实在是个美人!典雅细辙,优雅脱俗,美得像一匹上好的雪白丝锻,他甚至不敢用手去碰触,就怕弄脏了她。

  但,她却是他的妻啊!

  他竟能拥有一位美丽的公主为妻!即使在梦中,他都会因为这个不可能的美梦而惊醒,但醒来后却惊觉它却是事实。

  他的公主老婆……

  原以为所有的公主都嚣张跋启,但她没有,他曾经怀疑过,她是否真是公主,或许她只是个冒牌货。

  但是与她相处不到半日时间,他便能感觉她应是公主不假。

  若不是真正的公主,不会有这般高贵雍容的仪态;若不是真正的公主,不可能有那样镇定从容,临危不乱的气度。

  虽然她有时难免显露惊慌,但以一个初入土匪窝的女人来说,她表现得算相当好了。

  沐澐感觉上方似乎有道视线望着自己,一抬起眼,却对上了他的眼。

  目光一对上,又是纠纠缠缠分不开,沐澐满脸羞红,想收回自己的视线,但他眼里却好像探出一只手,牢牢揪住她的视线,让她怎么也无法转开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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