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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我这几日写了一卷自书,想请耳姑娘指教一番。”话锋一转,杜牧之干脆开门见山。

  “是这样啊,那好。”本来去意甚坚,听到有好的字画欣赏,钵兰踌躇了下。虽然说不应该,可是好字难求,就多逗留一下好了。

  杜牧之大方的拿出细绢,鹅黄色绢上的行书字一览无遗。

  “好字。”钵兰细细浏览,本来不起眼的五官因为看见感兴趣的事物,散发出蒙胧的光泽,“笔划如倒金钩,字图如银月,好漂亮的字。”

  “谢谢姑娘夸奖。”看着钵兰不同平常的神采,平凡的眉目因为焕发的光芒灿烂非凡,杜牧之不敢相信的揉眼。

  “这字,可以借我回去慢慢观赏品味吗?”

  “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当一份薄礼,送给姑娘,等我他日高中回来,一定禀明家中高堂,再送聘礼过来!”虽然说婢女出身的她不大光荣,但是收为小妾仍是可行。

  “咦?”他眼底隐隐跃动的情愫叫钵兰骇了一跳,他在对她求亲吗,她不自在的别开头,还是她会错了意?

  她的沉默被杜牧之当成默许,他急切的击掌,“我马上修书一封,对了,耳姑娘,你可否也给我一枚信物,好作为他日相见的凭证。”

  “杜公子,这里面的误会大了。”滕不妄没好脸色的现身,他都在一旁看了老半天,这丫头还没弄清楚人家要的是她的人呐!

  他要不出面阻止,后果堪虑。

  “滕老板。”杜牧之惊讶滕不妄的出现。只听说他深居简出,住下十几天也没能多见他一面,这会见到耳姑娘,他也出现,这其中,有什么耐人寻味的地方吗?

  “我记得京试就在这几天了,杜公子不努力温书,心中牵挂着儿女私情,你要落第,不知道要拿什么颜面回去?”收留他暂住,是看在他不凡的才华上,若想招惹他的人,可不行。

  “啊,滕老板一语惊醒梦中人,学生汗颜。”娶妻的确可以慢下。杜牧之当然不知道滕不妄的大道理下,是为了捍卫自己的东西,想起家乡老母的期待盼望,惊心警惕。

  向两人点点头,又回客房苦读。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转过身,滕不妄像只笑面虎的问着钵兰。

  “啊,我快来不及了,回来再告诉你。”她跟五言的约会一定迟到了。

  “我不接受,没有事情比我还重要。”

  这个人,自大到无药可救了,想来,不跟他说清楚,他是不会放人的。

  “我跟五言说好要见他娘,也就是滕夫人……你的妻子。”

  “你的脑袋究竟都装了什么?”滕不妄面色古怪。

  “你说过,都是浆糊咩。”他已经嘲笑过她无数次,还怕她健忘不断的提醒,这人真是可恶到极点。

  “想不到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好伤人的口气。钵兰紧闭着嘴,不言不语了。

  “我没有追究你跟别的男人调情,你居然发脾气?”他的宽宏大量她没见着吗?

  她的嘴抿成一直线。调情,什么意思?他无理取闹的像个孩子。无理取闹……他,这样是表示他在乎她吗?突然衍生的推测令她震撼的睁大了眼睛。

  “你生气……因为我跟那位公子说话?”

  “哼!”明知故问!

  “要答是或不是。”

  “耳钵兰,你皮痒了是不是?!”他大吼。他就说嘛,唯女子与小人不能宠,一宠就上天。

  数日后,杜牧之匆匆走了,留下无名款的关鸠诗。

  一踏进光线不算太好的房间,昏暗中窜出一道小小的人形。

  “你来了--”五言的声音戛然停止,因为看见她身后的滕不妄,他抽了一口冷气,脸色大变。

  “五言。”钵兰知道他不高兴了,因为她差点失约又带了个跟班的。

  “哼,我不想跟你说话。”滕不妄在旁边他不敢大声,眼眉全部拧成一团。

  “是我坚持要跟她一起来的。”即使滕不妄挺身解释,也只消去五言表面的怒气,他转身进了屋子。

  从外面看里面一片漆黑,进屋后才发现,原来是重重窗帘遮去了该有的光亮,使得宽阔的房子显得窄小黑暗。

  桌上没有任何待客的准备,只有一杯冷掉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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