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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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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用这个收买牠,太卑鄙了,难怪牠对你言听计从。”盛知豫终于知道为什么小雪球除了她,一看到梅天骄就温驯得像小绵羊的理由在哪了。 “这叫无肉不欢。” “小叛徒!”盛知豫戳了戳小雪球的额头。 牠呜了声,像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这时,鱼天胄让人赶进来的东西分去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做什么?” 两头羊,两头牛,她细看,都是母的,下垂的乳头胀得厉害,怕是刚生下小仔没多久,鱼天胄手里还捧着个阳雕鲤鱼戏莲的木匣子,“这是薄礼,望夫人收下。” “我与公子素无往来,无缘无故,我不能收。”无缘无故送礼必有猫腻,她脸色沉下来。 从年三十到正月十五,连个卖青菜的都没有,这是打哪里买来的牛跟羊? “怎么会是无缘无故,昨夜我车赶得急,来到梅兄这里腹饿如雷,吃了夫人的小点充饥,又听梅兄提及夫人做这些小点心常要用到牛乳和羊乳,所以自作主张,希望这几头畜生能对夫人有所帮忙,在下也能常饱口福。”他说得入情入理,滴水不漏。 “既然鱼公子盛意拳拳,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妇人没有可以还礼的,我们正要吃早饭,不如一起用吧?” “那正好,我闲着没事想替小雪球造狗屋,也准备我的分。”喂完了小雪球的梅天骄起身,非常流利的接了盛知豫的话。 小雪球压根想不到自己还在舔爪子就被人拿来当由头了。 这叫吃人嘴软吗? 一般人听到这么说,礼貌上应该会推辞一下,或是拒绝,可在鱼天胄身上却不管用,他笑得妖孽,举止潇洒。 “有劳夫人。” “公子请跟我来。”她把鱼天胄请进堂屋去,走了两步,回阵,对着梅天骄。“既然你要留下来,那就把牛羊分开关进栅栏去吧。”她指挥梅天骄。 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见梅天骄吃瘪,鱼天胄乐得很,原来堂堂的大将军还要干这种活,长工这碗饭不好端呐。 他被这厮从官道上拦了回来,来回奔走,又替他张罗牛羊,还要去找夜明珠,他想讨好姑娘家,却要他累死累活。 不过就算心里不忿,身为死党也得陪着梅天骄把戏唱足,啧啧,这动了凡心的男人,再如何超凡入圣,也会变得和邻家王小二一样平凡了。 他哪里知道,梅天骄对于盛知豫把他当自家人看的态度,非常的满足快乐,牵着牛羊进后头的栅栏,还各自喂了把草,这才进屋去。 用过早餐,把鱼天胄送走,盛知豫慢吞吞的将收拾的杯碗放到盆子里,从灶头的锅子里舀上热水,兑了少许冷水,准备刷碗,梅天骄也把余下的菜碗用纱罩盖上,转过身,接过她洗刷过的碗,叠在灶头上。 替她做事,无论里外,好像成了非常平常的事情。 “为什么花那么多银子?”她的手湿淋淋的,指节如玉的手并没有因为多做家事而变得粗糙。 梅天骄陡然静了两拍,手停了一下,笑得无声,“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她没有被鱼天胄的演技哄过去,是她太过冰雪聪明,还是那个扮黑脸的演技太差了,以致破淀百出? “看到牛羊的时候我可以理解,可之后拿出的夜明珠不是几两银子可以买到的东西,鱼公子再大方,我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不可能因为一面之雅就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她在裙上擦了手,解下腰裙,离开灶间。 外头难得的好天气,远处的青山白了半个头,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寒碜人,她拿了两把小板凳,分一把给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她在院子坐下来,享受晴朗的日子,在不远处蜷着的小雪球瞧了他们一眼,又把头搭回自己的爪子作一副端庄样。 看着她那抹静默的微笑和如一汪碧泉的眸子,他被盛知豫的聪慧折服。 “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她托着腮,嗔过来一眼。“你还看见了什么?” “不多,我听说你若未奉旨不能离开一步,可是你看起来自由得很,来去自如,谁也不能拿你怎样。” “你如何知道的?!” “我曾几次见你夜深时候一身夜行衣出门。”她不会问他那般遮遮掩掩的出门,是做什么去了,他既然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愿,她也不需要追根究底。 原来,人总是最容易忽略眼皮子底下的事物,“你这般慧黠,怎会让自己落到今日这种地步?夫君对你不好吗?” “他倾心的人不是我,他娶我入门也不是真心要我为他开枝散叶,扶持后宅,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你这般惊世骇俗……”凡事一力承担的性子,叫人刮目相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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