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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丫头。”他回答得简短有力。

  水晴疑惑地挑起一边的柳眉,“是吗?一点儿都不像,她对待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拘礼,一个丫头怎么敢这样待王子?”

  “她没大没小。”他唇边漾起一抹纵容的笑意,自己却浑然未觉。

  水晴见不得他这般快活,冷冷地问道:“较之水晶又如何?”

  他目光瞬间精准若鹰,淡淡地反问道:“有比较的必要吗?”

  水晴心下一惧,胆气也弱了,“我……”

  他没有再说什么,金兔也恰好在这时走了出来,身上的黄衫翠袖合身得彷佛专门订制而成的。

  非但行刀深感惊讶,水晴更是震惊愕然地盯向她。

  这怎么可能?

  “我们走吧!”金兔蹦蹦跳跳地过来,还满意地挥了挥袖子。“红酥手,绿盈袖,无意拢香香自拢……”

  行刀惊异,她还能出口成章?

  水晴则是眼神危险地盯着金兔;她是她太大的威胁,只要她在的一天,她就没有办法顺利地推行计画。

  一定要先把她给除掉!

  被恨意笼罩住心房的水晴此刻眼里只有敌人,只有血海深仇……

  就连他们稍后在诗情画意的舟上游湖时,她的笑容虽柔媚如水,骨子里的那团恨火却依旧燃烧得噼哩啪啦作响。

  一早,行刀练了一会儿武功,拭去满身汗珠后回到了风陵醉楼,走进充满豪迈风情的书房里,素净的大面墙上挂着一幅草书“意如刀转 念若剑飞”,是他的得意之作。

  凤、黎、苏三侯皆是文武全才,除了是沙场战将外,对文学亦有深刻钻研,只是在凤、黎、苏三人里,行刀的书法却是一绝。

  很难想象一个外表高大粗犷的大男人,却写得一手潇洒苍劲、意兴湍飞的草书。

  此刻,他又摊开了大卷雪白宣纸,不传任何人帮忙研墨,而是自己动手细细研成,取过一支亲制的雪山狼毫,吸饱墨汁飞快落笔--

  字体如飞龙走蛇,似断未断将连未连,一气呵成之后,雪白宣纸上的墨字气魄夺人,犹如即将破纸腾空飞去的苍龙般生动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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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会突然写出这首签语谜猜的?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外面一个满头辫子的娇小身影已经在那里探头探脑了。

  他一惊,连忙把宣纸扯下来胡乱塞进抽屉里。“什么事?”

  金兔贼头贼脑的样子被发现,她脸红了红,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他是吩咐过不准擅自进来书房的,可是有件要紧事大家都推给她,叫她一定要进来讲的,所以她只好绷紧皮来传话了。

  “江妈要我来跟你说,说老爷回来了。”

  他动作僵了僵,低咒一声:“该死!”

  早不回晚不回,为何偏偏在他带姑娘回家的时候回?

  “为什么老爷回来就该死?”金兔一怔,情不自禁地仗义执言。

  “我是说……”他抚着额头,懊恼地呻吟了一声,“你不会明白的。”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江妈叫我到大厅去服侍。”她蹦跳地转身。

  行刀急忙抓住她的手臂,眉眼充满苦恼,“等等!”

  她翩然回头,“嗯?”

  “不准去!”

  她皱起小睑,“为什么?”

  他还会不知道江妈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吗?镇南侯府里奴仆如云,几时轮得到她这个新手上路?

  想必是藉此要她在老爹跟前露脸,然后暗示他和她情谊匪浅……

  热心过度的江妈最会用这一招了。

  可是他却不能照实眼金兔坦白,只能拐个弯儿制止,“你是我的丫头,不是其它奴婢,你只要负责服侍我就够了,跟人家到大厅凑什么热闹?”

  “我好歹也是吃这府里粮食的,怎么能不多少帮帮忙?”她纳闷地搔搔头,[何况你又没有什么要我服侍的。”

  “有有有,”行刀拚命点头,只要能制止她和老爹见面。“我书案脏了,你要帮我擦。”

  她眨眨眼,越过他的腰侧探了探,“书案?亮晶晶的,不脏啊!”

  “有脏有脏,”他眼珠子一转,“还有我的袖子,刚刚写书法的时候也弄脏了。”

  背着她,他偷偷拂了一下案上砚台,接着大呼小叫:“你看,脏了。”

  “噢,那你脱下来让我洗。”

  他如释重负,“对,顺道也帮我弄桶水来洗澡,我要在卧房里洗。”

  她一头雾水,“干嘛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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