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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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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一个司马氏家族短短时日便灰头土脸的被逐出京城,若说这背后没有人动手,她是打死不信的。 蛟……还有背后的人…… 蔡桂福脑中自动浮现了那个低沉醇厚温和的嗓音—— 莫要再胡思乱想,切记着,万事有我。 她的脸蛋不知不觉地红了。 *** 安栗事业本铺中,蔡桂福表情认真地听着掌柜苏姑姑跟她报告最近的业绩,其实心神不知道都飞到哪里去了。 最后,苏姑姑微微一笑,清了清喉咙提醒她。“阿福姑子,您今儿也该到大人处呈报了。” “嗄?什么?喔。”她猛然回过神来,耳朵立刻不争气地泛红了,有些结巴地道:“这、这不需要吧?我上回都跟他说清楚了,以后——” “大人未允可,奴等不敢逾越。”苏姑姑不愧是皇家放出来的管事姑姑,打起官腔来十分诚恳。 蔡桂福一时语塞,嗯嗯啊啊吞吞吐吐半天,后来还是抱起那堆锦帛在苏姑姑意味深长的暧昧笑容里抱头鼠窜。 然后,靠着十一号公车——两条腿——她晃呀晃地慢慢蹭到了那熟悉的肃然静穆大门前。 再然后,她就很瘪三地在人家门口绕起圈圈来,左右为难脚步凌乱,想敲门的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 蔡桂福手心里都是汗,在衣衫上抹了抹,跳得老快的心脏怎么也不肯听话,做了几次深呼吸,最后还是颓然地把头抵在门板上。 哎哟喂呀,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司马氏的事是你做的吗? ——你是为了我这么做的吗? “怎么问都觉得像是在自己脸上贴金,”她咕哝,心底甜甜酸酸涩涩的,又是欢喜又是忐忑,还有更多的苦恼。“万一不是呢?那我这样岂不是很自作多情?” 可假如是的话……像这种等级的应该是上升到“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了吧? 喔齁齁齁!强壮的古铜色紧实肌肤,完美的八块肌,精瘦的人鱼线,颗颗汗珠在上头滚落,细腻光滑又好摸…… 蔡桂福吞了一口口水,突然觉得四周空气变得好热,忍不住边垂涎地舔嘴唇边拿手掮风,嘿嘿嘿自言自语好不猥琐。“矮油!这门生意可以做啊,咈咈咈咈!” “身子好了吗?” “厚!早好了,滚床都没问——”她熊熊回头,惊吓得那个“题”字卡在喉咙,“咳咳咳咳……你、你什么时候站在我、我背后的?” 飞白低头凝视着心虚得眼神乱乱飘的小人儿,沉静眸底笑意荡漾开来。 过去十日的腥风血雨凝聚在他体内每一寸呼吸的厚重杀气,在见到她的这一刹那,尽数冰雪消融无踪。 “你,还好吗?”蔡桂福敏感地察觉到他眸底隐隐的血色沉郁,先是一颤,可不知为何却有些淡淡的心疼起来,下意识踮高脚尖,想去触摸他眼下的隐隐暗青色,脱口而出,“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伴君如伴虎,他平常工作压力也是很大很大的吧? 她平常只看到他的莫测高深,他的位高权重,还有,从来都是气定神闲渊淳岳峙的他…… 飞白被她这么一问,竟有一刹那的恍惚。 这许多年来,还从未有人这般问过他……好不好,是否缺觉少眠…… 他从来是帝王身后的暗影,无坚不摧,永不言倦。 除非死,否则永远没有倒下的一日。 十数年来,唯有她,眼底透着怜惜和心疼,冲口说出的话忒不温雅亦不优美,却直直撞入他胸膛深处,熨贴暖烫得他的心阵阵悸动震荡难抑。 “我,”他喉音低哑,低微得近乎温柔。“有些累。” “你熬夜?熬夜易爆肝哪!正所谓肝哪厚,人生是彩色欸,肝哪卖……咳咳咳,我是说,别仗着年轻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你上有老下有小——”蔡桂福几时见过高大剽悍挺拔冷肃的飞大人这么“身娇体软易推倒” 的柔弱样儿,顿时心痛舍不得起来,脑门一热,便不管不顾地拉起他的手,反客为主地一把拍开他家大门,“鹿伯和阿蛟还得靠你养呢!” 飞白先是被掌心那暖暖软软的小手握得血气翻腾,心神一荡,可在听清楚她“上有老下有小”的内容和对象后,霎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尽管如此,他还是乖顺依从地跟着她跨进了自家宅邸内。 鹿伯闻声而来,看见身量娇小却雄赳赳气昂昂的蔡桂福抓着自家主子时,先是一楞,随即老眼凝聚满满笑意。 “鹿伯,快快快,您快去帮忙铺床迭被,你家主子要好好睡上一觉,还有让阿蛟在榻边乖乖侍寝,要是有什么蚊子苍蝇帮忙抓一抓,千万让飞大人保持良好的睡眠品质知道吗?”蔡桂福认真地千交代万交代。“我回去问问老大夫有没有什么招牌的养肝茶,我去A两帖——呃,是买两帖回来多少亡羊补牢一下……你笑什么笑?” 飞白宽肩可疑地耸动着,低着的头死命压抑,却怎么也憋不住自胸膛和喉头深处洋溢而出的愉悦欢快笑声。 鹿伯和蔡桂福都看呆了,蛟则是惊讶得从屋檐上掉了下来。 “阿福。”他嗓音低沉,忽然严肃专注认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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