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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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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喜不喜欢?”见自行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他一笑。 木钗一端平滑,可用来簪住束发,一端稍宽,雕了一双交颈相栖的鸳鸯。 “这可是比翼齐飞哦!”他将自行的欣喜看入眼里,不由洋洋得意,盼能夸奖他几句。 “哪里齐飞了?”伍自行偏不顾他意,“我只看到了两只呆鸟头,翅膀在哪里呀?没翅膀怎么齐飞呀?” “你找死!”忍不住从敞开的窗口扑进去,将巧笑倩兮的小女人狠狠扑压进软榻里,“我亲手做的,是我的一番情意耶!你不感动也就罢了,还敢笑它名字不好听?皮又痒了是不是?”咧唇歹毒一笑,放任自己顺情合理地吻上他的自行—— 木钗,由此戴在了自行的发上,片刻不离。 愣愣瞪着掌中的半截木钗,只剩平滑的那一端。那两只交颈而栖的鸳鸯现在哪里?是丢在了找寻不到的隐蔽之地,还是仍在自行身上?! 它在哪里? 自行又在何方? 再也忍不住想念相思的煎熬,流血的掌再用力一握,那染红的木钗顿时又往掌中陷了几分,几要穿透掌背! 血,让它尽情流吧!或许等它流干了,他便再也不会有万蚁啮心的感受。 他静静坐着,垂眸静望那从掌心不断涌出的红液,浸没了掌中的钗子,浸湿了他的衣衫,悄悄流到了软榻之上。 他竟微微笑了起来。 “你疯啦!” 本想同妻子一起来陪陪亲弟,孰料一进花厅,聂修炜便见着了他不要命的举动。 “阿涛,快拿布巾来!”急步抢上去,紧紧攥住兄弟流血的手掌,将深扎进掌心的断钗拔出,“你不想要命了吗?你以为你这样自残,自行知道了会开心地笑吗?”用布巾将伤口裹起扎紧,他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那支木钗?”不敢去摸那染满了红血的钗子,阿涛只仔细地瞧,“那两只呆鸟头呢?”她见自行整日插在束发上,所以知道木钗的形状。 聂箸文任他大哥与他包扎手掌,只盯着木钗,摇摇头。 “它叫比翼齐飞是不是?自行说,没有翅膀怎么飞呀?还齐飞呢!”粗心的人忘了给鸟雕上翅膀啦! “阿涛,你少讲两句,成吗?”亲弟已是这般疯狂模样,自己的妻子却还少根筋地在取笑! “本来嘛!箸文是忘了雕鸟的翅膀啊,那两只鸟只好呆呆齐坐喽,根本齐——飞不了嘛!” “阿涛——”刚要再阻妻子胡言乱语,却瞥见亲弟的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怎么了,箸文?” “齐、齐、齐飞!”聂箸文结结巴巴,抖抖地用手指着钗子,“齐飞!自行的意思是‘齐’!” “齐?” “韩齐彦!”天哪,他怎会忘了这一号人物! 虽只见过韩齐彦两次,他却明白那位云南韩氏药堂的少主对自行有一种不亚于他的炽烈情感! “韩齐彦?”聂修炜皱眉,这半截断掉的钗子是如此意思吗?“那枚金扣子你又做何解释?” 聂箸文闻言从怀中立刻掏出金扣,不经意看到扣子上的“非”形雕纹——“非金?不是苏州金府!” 他以前只以为金扣意即指金府,可却从未仔细看过扣上的花纹! 他们全想错了! 若这金扣与断钗确为自行所留,那她隐含的消息是—— 非金府,乃韩齐彦! 是韩齐彦掳走了自行! 迷昏射月的十日睡,来自西南边陲——韩齐彦正是云南大理人氏!对于其他人讲,寻取一些十日睡确是很难,但对于韩氏药堂的少主,则易如反掌! “来人——” 一扫先前的心悬寂落,聂箸文立刻扬声高唤,抖擞的精神重又回了来。 “立刻从河运着手,在京城至云南的所有水中运道上细细搜探!” 他们遍寻陆上通道,却找不出自行的任何踪迹——是因为韩齐彦走的是水路! 由京城乘船顺运河南下,取道山东入诲,再循梅路往南入云南境! 以前,为了布庄,为了聂府公务,他曾数次到过云南,游过昆明湖,赏过茶花,甚至还曾至大理攀过白塔。每一次,都是悠闲而逛,尽兴而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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