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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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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内奸?”打仗太危险了,不仅要正面迎敌,还要提防小人放暗箭,一不留神就成了别人前程万里的踏板。 他手心一握紧。“到现在我们还没查出那个人是谁,他隐藏得太深了,只知朝中有人勾结外邦。” 他们不想让战事结束,有打仗就有粮草,有了粮草便有油水可捞,加上三十万兵士的军备和薪饷,以次充好的事更是层出不穷,好处相当可观。 户部拨下三百万两白银给前方战士,可是到了边关只剩下一百万两,其他的银两哪去了? 他们在查,可惜查不到,一层一层的官官相护,没有谁的手是干净的,只在于拿多拿少。 “查出来你又能怎么办?肯定是盘根错节,靠山硬得很,你惹都惹不起的人物,能把手伸那么长也不容易,没点地位的人哪能渗透得进军方。”如果不是个人恩怨,那便是天大的阴谋。 “半个月前,我送我大哥的棺木回来,他是中了埋伏,惨死在乱箭之中。”而他就在城墙上看着却救不了他,目訾通红的眼睁睁看他倒下,玄家的儿郎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宁死不屈。 “啊!节哀顺变。”真可怜,又死了一个。 “应该要有援军的,但是我们坚守了三日,始终没等到朝廷派来的军队,最后粮食吃完,只能杀战马裹腹。”马是将士们的第二把刀,人马合一冲锋陷阵,击败顽敌,可他们却要吃掉最亲密的战友……不少人都哭了。 “其实打仗是最赚钱的,只是你们不会做罢了,他们来抢我们的,我们不会反抢回去吗?马呀!牛羊、帐篷,甚至是收缴来的箭弩和金银财宝,谁说这些一定要往上呈报,你们自个儿昧下来不就得了,朝廷管得着你们“打劫”敌人吗? “而且说句难听点的,万一粮草和军饷延误了,你们也不缺粮呀!抢来的战利品便是你们的封赏,你们拿来买粮、制冬衣、精进军备,别人的银子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谁叫他们要犯境。” 换言之,要比土匪更土匪,将士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是兵痞子又如何,这是他们拿命换来的。 “小小,你跌进钱坑里了。”虽然她说的是歪理却有几分道理,敌人来犯又何须客气,直接打到他们的宫廷就是。 宫清晓的一席话改变了玉面小将军,就从今日起,世上多了一位威镇八方的妖鬼将军,他杀敌从不留情,如妖鬼般剑过无痕,收割着每一颗敌人的头颅,哀鸿遍野。 这些是后话了。 听到他的批评,她不以为忤还得意的扬起眉,“我不跟银子过不去,该我的谁也别抢,不该我的我会想办法变成我的。” 明年茶山的茶就能开采了,她不走传统的老路子,打算全部制成花茶,另开蹊径,在茶叶市场中异军突起,抢攻别人想都没想过的领域。 茉莉花茶、月季花茶、菊花茶、柚子茶……贪多嚼不烂,她会先推出几样,看市场反应再说。 她不是爱赚钱,而是不跟银子结仇,银兄银弟是越多越好,他们三房若想要在家族中被人看得起,银子很重要,那是人的胆,人的骨气,有银子万事都不愁,还能买来尊敬。 “你才是该去当盗贼。”匪气十足。 她居然赞同地一点头,“不然我们来合伙,我找肥羊你下手。” 无本的生意。 玄子铁眼一沉,往她脑门一弹指,“胡闹。” 他们这一房就只余他和二哥,他还是要回去,与二哥并肩作战,他们玄家人天生活在战场上。 他此番回京不只是送兄长的棺木回府这么简单,他还要将边关粮草短缺一事上禀天子,让朝廷派人去查粮钠去了哪里,是谁作梗。 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官场的黑暗是说也说不清,毕竟太年轻,他不顾一切的举动损及某些人的利益,那些人容不得他,把这条看不清局势的鱼埋入土里就不会有人蹦跶. 他踩到别人的底线了,人家才除之而后快,要是让他活着,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所以非死不可。 玄子铁原本要逃往南宁外祖家,寻求助力,但是一想到他们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中途改了路线,以湿稻草燃起浓烟,引起附近茶农的注意,使追杀他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有所顾忌。 火是他放的,但不会烧及一棵棵的茶树,除了烟大了些无任何损害,他成功的摆脱那些黑衣人得以脱身。 “玄哥哥,你会不会死?”她真怕他伤重不治,费了好大的劲救活的人又两腿一伸地回西天极乐了,她会很不甘。 火光中,她忧心的眼儿如水里的宝石,一闪一闪地,他沾满血污的面庞有一丝柔软。 “我不会让自己死。” 他要为父兄报仇,把蛮子打回他们的大草原。 “那你尽量活长点,与龟鹤同寿,你打扫战场时别忘了分我一份。”那真的是暴利。 “小小……”她不会要搜死人的银子吧? 玄子铁的颈侧有条青筋浮动,一抽一抽地变粗。 “反正他们又用不着,不拿白不拿,而且有些贵族是穿金戴银的上战场,鸽子蛋大的宝石戴满十根手指头,一两金子能买十石米,一颗宝石价值百金,想到你那些挨饿的袍泽,你拿是不拿?”若是都成了陪葬品多可惜。 “……”玄子铁的脸色变化莫测,显然被说动了。 “啊!对了,那年酿的桃花酒我给你留了两坛,等你哪天有空我拿给你。”她还是很有良心的,没忘了他的“举手之劳”。 “我这样的情形能喝酒?”他冷诮。 宫清晓小粉拳一握,在他鼻前挥动以示不满。“我说的是以后,谁要你现在喝,说不定酒坛子往你嘴巴灌,酒就会从你的伤口渗出,平白糟蹋我的好酒。” 一想到那滑稽画面,她咯咯咯地笑出声。 “你一夜未归,你家人不担心吗?”他看着顶上圆孔洞外的半月,忆起昔日一家人欢聚的情景。 爹不在了,大哥也走了,娘因为他们的辞世而郁结在心,眼看着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他真忧心她会尾随他们而去。 比他看得开的宫清晓例嘴一笑。“担心是肯定的,不过不会太操心,以前我想让宫明沅挨揍时,我就会跑到洞里躲起来,他们找不到我便会揍我的孪生弟弟,认为是他把我看丢的,双生子应该形影不离。” “你陷害自己的弟弟?”她太有恃无恐了。 “说陷害太严重,我们只是有我们自己的玩法,我爹下手不会太重,纯粹是逗我开心,我一乐,他们就笑了。”她希望能永远当他们无忧无虑的小女儿,数星看云,戏耍荷叶上的小青蛙。 她装太久的小姑娘了,忘了两世加起来的年纪都三十好几了。 “……玄哥哥,你真的很臭。”他该好好地洗个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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