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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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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哥儿笑得傻乎乎的,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才是家中的男孩子,我照顾娘和大姊,不让别人欺负你们。” 福哥儿年纪虽小,可却也能看出大伯父、三叔父对他们的不怀好意,大家合起来欺负他们势单力薄,一屋子女人和小孩,抢走了爹的衣服和字画,把爹的字画低价卖给别人,还霸占了大姊的嫁妆,不给大姊一条活路走,想逼死她。 可是他太小了,保护不了娘和大姊,他只有快快的长大,长成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好顶住这个家。 “福哥儿真懂事,大姊疼你。”有这般乖巧听话的弟弟,臭小孩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我也疼大姊,要乖哦!”他装大人模样的叮咛。 季薇一听,笑得肚疼,多大的孩子呀!还学老成。 “呵呵呵,你们姊弟感情真好。”纪老爹笑呵呵的,你疼我、我疼你,让人看了好笑又窝心。 “一母同胞嘛!哪能不好,我们又没财产可争。”穷有穷的好处,不会为了银子翻脸无情。 “二姊不好。”福哥儿突然嘟起小嘴。 一提到季小元,姊弟俩的脸色少了先前的愉悦,同是一个母亲所出,差别居然这么大。 究竟是一开始没教好,还是哪里出了岔子,同样的爹娘却养出不一样的孩子,爱慕虚荣的季小元不像二房的人,丝毫不见文人的风骨,倒和三房的好逸恶劳有几分相似。 “看,底下那片山坡地就是你家的,足足有三、四十亩。”纪老爹不晓得“二姊”是谁,但看得出两姊弟的神情不大对,便故意愉快的嚷着,想转移姊弟俩沉郁的心情。 “你说哪一块……咦,是那一块吗?怎么没一处平的,这真的能栽种吗?”她不会被骗了吧?! “你看那里和这里,几年前它能种几亩水田,只是这些年缺乏管理,草把田地都盖住了,只要把长草除尽了,还是有七、八亩地能耕种。”收成一获不成问题。 山上的土地很少用来耕种,大多种上竹子和甘薯,以竹笋和竹子做为出产,赚点小钱贴补家用,而甘薯则是储备食粮,在日子不好过时加入米食里烹煮,多点饱足感。 “山上有水吗?”季薇以手遮目,看向尚有积雪的皑皑山头,她想的是水源供给问题,没有足够的水源,什么也种不活,一切只能沦为空谈。 “有个积累雪水的天池,每年春融时分,会有一道小溪流从天池涌出,你往左边的那个大石头看去,那儿有池水流经的小水道,距离你家那个山坡地并不远。”当初季老太爷买下这块山坡地时也是因为水源近,灌溉便利,不用走得老远挑水。 她以目测眺望一眼,心想改天要去瞧一瞧,把小水道改成大圳,将天池的水引到田里。 “纪爷爷,你看过梯田吗?” “梯田?”他一脸纳闷。 “你能帮我在村里找几个勤快点的壮汉吗,我想把山坡地开垦成一阶一阶的田地,由上往下的灌溉,省却水不够用的困扰。”充分利用土地的开发,不浪费一寸田地。 另外,椰子虽然是在低海拔地区生长,但她家的山坡地高度不高,若能生长成功,她想在梯田下方种下一排椰子树,以高度差来形成挡泥墙,防止上方的土石崩落,也便于采摘椰子,一阶一阶的落差约二十公尺,避免水土的流失,梯田两侧再种根深的果树,紧紧包住泥 巴,一来稳固土石,二来有果子可摘,自用、贩卖皆可。 “要过一阵子,这会儿大伙都忙着春耕,等撒了种子就能挪开手了,你说的那个梯田要怎么个作法……” 于是季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纪老爹,听得纪老爹啧啧称奇,也更加钦佩她的聪明才智。 刚到山沟村的前半个月,季薇就像颗转个不停的陀螺,每天不是到山上勘察地形,认识所处的地理环境,找出可用的水源,便是割着一筐一筐的蔺草,把屋顶破掉的洞补好。 她还找到一处黏性佳的黏土,将老旧的学里外都涂上一层混着干草的黏土,将墙壁的裂缝都修补好。 季薇动用了季大爷给的三十两银子,她取出五两银子雇工请人上山除草,辟出一亩一软的梯田,并且在纪老爹的儿子抽空帮忙下,推倒了一间半毁的屋子另辟一间新的土砖房。 如今他们已有三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通风良好的仓房,还盖了鸡棚,养了十来只下蛋的母鸡,她把山上的椰子全摘下来,堆放在仓房里,等到有空时再一并处理。 椰子耐放,放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坏,她主要取得是椰肉,她还在想要将椰子水做何用途,椰子水一旦取出不耐久放,而村民喝椰子水的意愿不大,总不能整批运到镇上卖。 因为要取肉,不好两地运送,椰肉的摘取要同时,要是不能一口气卖掉椰子水,先剖开的椰肉会老掉,做出的椰奶和椰子粉口感就没那么好。 “娘,你会怪我逼大伯父把我们二房分出来吗?让你凡事都得自己动手,没下人伺候。”原本有个薛婆子要跟过来,但他们实在是付不起工钱便婉拒,让她留在季家。 缝着女儿裂开的衣服,周玉娘将针头往发上一抹,继续低着头缝下一针又一针。“你爹刚死不久,你大伯父就思量着要把我们赶出去,我不是不知,只是一直装傻,心想着好歹先把你给嫁出去,少了一人也少一分顾忌,也许你大伯父不会那么狠心,给我们留条活路,没想到……” 她原本想有着谢家这门亲事,大伯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最起码会给他们一口饭吃,顾全双方颜面相安无事。 殊不知那谢家竟是负义之徒,逢高踩低的,不说自个儿刻薄,却给她可怜的女儿冠上克父之名,一顶回头轿不认自幼定下的亲事,让他们饱受世人的讥笑和羞辱,难以申辩。 每每想起此事,周玉娘便心痛不已,她好好的一个女儿被人羞辱了,要不是孩子的爹去得早,她也不会急着让女儿早早出阁,以免女儿因守孝而耽误佳期。 万万没料到会遇到猪狗不如的畜牲,随便安个名目就堂而皇之的悔婚,丝毫不顾及两家年多的私交。 她怀疑大伯一家早就知情,只是迟迟未曾告知,用心险恶的寻个好借口,欺凌无人顶梁的二房。 “娘,你也不反对我们先发制人吧!”与其坐以待毙,她宁可奋力一搏,好为自个儿的小家多争取一点。 周玉娘苦笑的一叹。“原本我还指望能拿回你的嫁妆,里头有一大半是你爹攒下的,他们总不好意思拿走吧,可娘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厚颜无耻,咱们一势弱就不念情分了。” 其实她有被女儿的强势吓了一跳,自尽没成被救回之后,女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本来性烈如火、眼中揉不进沙子的个性圆滑多了,也不再那么死硬的与人倔到底,少了不肯低头的锐角,多了亲和的好脾气,整个人开朗不少,对谁都好言好语又笑得和气。 她不知道在女儿身上发生什么转变,也许是大难不死之后想开了吧!以目前的发展来看都是好的,她很是欣慰。 只除了小女儿的不同心让人伤心之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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