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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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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不用管他们,抢来的终归不长久,咱们等着看他们的下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你又要上山了?”看到女儿背上箩筐,周玉娘又开始操心了,她实在不愿女儿天天往山上跑,像个粗野小子。 季薇扯扯编得不伦不类的草帽,微露一口白牙。“没事的,上回发现的紫蓝果果实全都熟了,我摘了做果酱,顺便摘个蜂巢回来,给你喝蜂蜜水补补元气,娘又瘦了。” 蜂蜜是做果酱的原料,少了它可做不成。 这古代什么都贫乏,什么都得自己来,不像她穿越前的现代,百尺内就有一便禾商店,商品林立,什么都有卖,瓶装蜂蜜种类众多,花蜜、龙眼蜜、槐花蜜……应有尽有。 “什么?!你还要去摘蜂巢?!不行、不行,太危险了,野蜂凶得很,被螫到会要命的。” 她只要儿女平平安安就好,不要逞强做能力未逮的事,薇儿毕竟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不能如此冒险。 “不怕、不怕,我有秘方,蜜蜂怕烟熏,我在底上点火熏牠们,肯定一只都不留。”没了蜜蜂泡酒有点可惜,不过为了谨慎,摘个空巢比被蜂群追着跑安全多了。 猪头老板常说:阿薇呀!你就是太能干了,什么都会、什么都一把罩,能力太强的女人是会嫁不出去的。 就是那个死乌鸦嘴,被他一语说中,她到死的那一刻都还没交过半个男朋友,整天光忙着猪头老板的事哪有空约会,她的终身大事便是他耽误的,他还好意思在她背后放冷箭。 “还是别去了,娘偷偷告诉你,其实你爹生前买了不少首饰给我,我攒着当私房没告诉别人,怕你大伯母、三婶娘她们看了心里发酸,所以我手上有几根金簪子和银钗,还有镂花赤金手镯,若是省着点用,够我们几年开销了。” 闻言,季薇失笑,女人果然是藏钱的高手。“娘,不瞒你说,我也从嫁妆中藏下几样值钱的玉簪和金链子,大伯母来讨,我佯称落水掉了,她气呼呼的直跺脚,大骂我是女儿贼,专门来败娘家的财物。” 但是谁理她啊,做贼的喊捉贼,心不心虚呀!私人的陪嫁几时成了公中的,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劫谁不心寒,自是要拿回一些好平衡心中的不甘,不能白白便宜了好吃懒做的魑魅魍魉。 她这几日忙着安家、整地,采摘椰子的事都断断续续的做,得等到有空闲时才能去摘,椰子很重,她没办法一次搬完,她也不能让福哥儿陪着她搬,椰子的重量会将他压沉,她担心他将来会长不大,她可不想娘家没人,因此她早晚各去一次,花了十天的时间才把所有的椰子搬下山。 村里人不晓得椰子的用途,看她将椰子和柴火放在一块,还以为她要当柴烧,而椰子壳剖开晒干抽丝也的确是很好烧火的燃料。 她想将这些日子在山上看到的粮食资源都搬回家,那可都是银子啊! “你呀!学坏了,跟着长心眼了。”看来,她不用太为女儿担心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无形中又拉近了距离。 季薇是“寄生者”,她对周玉娘的母女之情并不深,但是因为原主残存的意识还在,她没办法抗拒血浓于水的天性,因此对逆来顺受的周玉娘有几分好感。 如今三人在一起生活,相处过后,她觉得周玉娘并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她也有机灵可爱的一面,并且尽一个为人母亲的能力维护子女,算是难得了,丧夫后未被击倒,可见她的心有坚韧之处,而自己也开始将她认为母亲。 不过他们娘仨的现银不多倒是真的,当初爹患病时花去不少银两,以及丧葬所需,除了大伯父所给的三十两分家银子之外,也只有不到三两的碎银子,买了米面等杂物之后也就没了。 也就是说,他们手中只剩下二十五两银子,但还要扣除买种子、雇工种田、修整屋子和日常所需的费用,而她还要挖渠、移栽果树、开出一条上山的路…… 钱真的不够用呀!何况他们还要熬过这个冬天。 “娘,人不可能一成不变,总要有所成长,我要是不变,咱们这个家就撑不下去了。” 她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的改变是局势所逼,父亡又被退婚,不心性大变才奇怪,她能不怨天尤人、整日咒骂都算是好的了。 她将一切的不合理化为合理,减少别人的猜疑。 周玉娘面露苦涩的叹气,“苦了你,薇儿。” “不苦,我甘之如饴。”比起以前没日没夜的工作,现在的生活真是太悠闲了,也不会睡到半夜接到猪头老板的连环Call,急催着她连夜由上海飞到米兰,又从米兰带样品服饰到东京,只为了一件衣服,她得坐二十几个钟头的飞机。 回想以前的日子,那真是牛马在过的,不过她也必须承认自己是工作狂,她似乎停不下来,总是在动,手边没事做时她会感到怪怪的,一直没事找事做。 譬如此时,她日子过得闲到连蜂巢也敢摘,那是一种不怕死的自我挑战精神,她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开始制作果酱吧!而且她在那些食物资源身上看到滚滚财源。 不管做什么东西,都要先从原料备起。 “别累着了,我们暂时不缺银子,那蜂巢……”就甭去摘了,何必为了一口吃食去冒险。 不让娘把话说完,季薇挥着手往屋子外头走去,“娘,我走了,中午你不必替我留饭,我不回来吃了,我会顺道到坡地那边去看看咱们的梯田弄得怎么样了,还有我洒在方框土槽里的种子记着要洒水,一日三回……” 插秧要先育苗,山沟村的村民们不懂育苗法,他们直接把种子播在田里,等冒出苗了再进水,一年收成一次。 “嘻嘻!大姊,这次我可逮到你了。” 一出门,往上山的方向走,才刚绕过一个弯道,树的后面就跳出个头戴草帽、背着小箩筐的小子,小脸晒得红扑扑的,一脸得意。 “不是让你跟小虎子玩,怎么又跟来了?”虐待童工的事她做不出来,小孩子就该乖乖的长大。 小虎子是纪老爹的孙子,今年五岁。 福哥儿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蹦一蹦的跳着。“我要帮你的忙,不当吃闲饭的人,我有力气。” “是不是村子里的人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这样敏感又心思细腻,比同龄孩子聪明。 “没有呀!村子里的人都对我很好,给我糖吃。”他眼神闪烁,没说真话,表情略带局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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