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寄秋 > 冷面少奶奶 >  上一页    下一页


  “吕少爷可真犯糊涂了,不就为迎我为妻,媒聘之礼别忘了差人送来。”花垂柳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仿佛是东家三姑和西家六婆。

  “谁说我要娶你为妻来着,当个小妾还差不多。”她怎么一下子变这么多,由贞妇摇身一变成为花街浪女。

  吓!该不会叫鬼附了身吧?

  她故做狐媚送着令人作呕的秋波。“吕少爷好死相哦!没有明媒正娶叫人家怎么跟你回府,恐怕知府夫人第一个为奴家叫屈。”

  他冷不防地打个寒颤,“你……你真的是花垂柳?”

  那个遇风不折腰的花垂柳?

  “吕少爷认不出小柳儿吗?人家老早就等着你花轿上门来迎娶,你说咱们该挑几时成亲好?”她不知羞地整个人巴上他。

  花垂柳的美在于与众不同的灵性以及那份沉稳,如今她自毁形象与疯妇一般,原先的美感一扫而空,任谁见了都害怕,恨不得退避三舍。

  受惊不小的恶少神情大变,左闪右闪地不敢消受美人恩,家中的莺莺燕燕可比她淑女多了。

  他忙不迭的退避,先前的坚决成了迟疑,纳了花垂柳为妾怕吓坏往来士绅,不纳嘛!又觉有点可惜,她以前的巧慧到哪去了,难不成这才是她的本性?

  连忙丢了句“我改日再来”,遭戏弄的吕宽走比飞还快,不时回首一顾搔首弄姿的疯婆子,背脊凉透的直打哆嗦,说什么也不愿多停留。

  当一行人消失在路的尽头,回复平时谈吐的花垂柳奋力合上门,心疼不已的拂去绣布上的脏污。

  她是招谁惹谁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糊口饭吃可真难呀!不过绣绣花讨些银两好过日子,怎奈无端江河涌大水,一淹淹了十丈高,波及她这个苦命的绣娘。

  唉!扬州快住不下去了,何处才是安身之所呢?

  “对不起,请问花垂柳姑娘是否在家?”

  浑厚有力的男音由屋前传来,父女俩微讶的互视一眼,不解已离群索居住得偏僻,怎么三番两次有人上门来“拜访”。

  他们不急着见客,花垂柳扬起柔柔嫩嫩的细嗓反问:“谁找花垂柳?”

  “是城里单府,单老夫人有事请你走一趟。”

  “单府……”单老夫人?

  困惑不已的花垂柳打开门走出屋外,怎么也想不透为何城里的大户人家会派人专程来一趟,单府似乎没买过她绣的花布。

  “花姑娘是吧?”

  她眉头微微一拢,不太能接受“花姑娘”的称谓。“叫我一声柳绣吧!你是……”

  “我是单府的管事,奉老夫人之命请你过府一聚。”他的态度谦恭得十分不寻常,像是仆与主交谈。

  “我?!”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再生新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需要大户人家庇荫的花垂柳不假思索的盯上地方望族单府,捞不到好处至少能保个一年半载平静,谁晓得吕家恶少是不是死了心。

  狡兔有三窟,她一柳临水找栖息,峰河相靠才保万年身。

  水无边,人无尘,山弯里处好人家。

  第一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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