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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好,你走,你走,走出这家门,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母亲。”马汀娜气得血脉偾张。

  “马汀娜,在法律上,在血缘上,你永远是我母亲的事实不变,我绝不会因Honey而断绝母子亲情的。”

  阿卡纳提认为亲情与爱情都兼顾下,已经很圆满周全了,但顽强如石的马汀娜一点也不爱听。

  “你们滚,没有你们,我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马汀娜永不低头的个性,任谁也无法说得动,除非她自已改变,而要改变太难了,只因她当年受创太深。儿子离开,她还有父亲留下的遗产够她过后半辈子,她怕什么?

  “马汀娜……”阿卡纳提希望有转圜余地。

  “阿卡纳提,你到底走不走?”黎芷若这才见机开口催促。

  阿卡纳提因自己言明在先,见母亲一味僵持,乃沉痛离家。

  回到塞维亚,郝帅了解情局底定,沉稳的他不动声色仍未表露自己内心的感情。回台湾前,他落落大方祝福黎芷若:“需要我时,我永远是你最佳支持者。”

  黎芷若感动郝帅若师若友的有情有意,在台湾让她遇到这么阿莎力的人,是她三生有辛,她感慨地和郝帅相拥,感谢他在台湾的照顾,也庆幸他这次从瓦达莉身上死里逃生,请他回去梢个平安消息给父亲,最后两人在依依不舍下道别离。

  看在疑心重重,醋意十足的阿卡纳提眼里,真不是滋味,等郝帅一离境,回到他们租住的房子,他立刻不客气地兴师问罪:

  “你说,你和他在台湾是不是本来就有一段情?”

  “阿卡纳提,你别血口喷人,无端生事行不行?”黎芷若发觉阿卡纳提自跳脱他母亲悍制后,有逐渐强势的作风,可能是他想改变以前懦弱的形象,对于黎芷若而言,却不是件好事。

  “哪,我们先结婚吧!”他希望有个结果。

  “女人想多谈点恋爱,男人总想把女人绑在婚姻里,一结婚,男人总是要女人赶快生孩子,为什么以前一成不变的婚姻模式经过几世纪还是存在呢?”黎芷若摇头失笑。

  “那你想改变什么?难不成想证明你不需要婚姻。”

  “我不想证明什么,我只想改变一下彼此的关系,你不要把我定住,我也不想定住你。你在斗牛场里自信满满,赢得喝采,我在舞台上也光耀生辉,博得掌声,我们各自在兴趣、工作上都有一片天地,就让它继续保持,让我们互相欣赏,而不要用婚姻的定义去抹杀本来的自由。”

  “原来你和你母亲一样,只是热爱舞台上的掌声,爱情对你来说,只是生活上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也许你喜欢是安定,而我不,我希望在似安定似不安定下求生存发展,过一段时日,我要再换个环境住,到各地巡回表演,因为那才有挑战。”

  “难怪你流浪的本质比我高。”

  阿卡纳提虽然也有吉普赛人的血液,可是究竟他比较偏向母质,喜欢安定,若不是为了黎芷若,他不太愿意离开那生长了十几年的格拉那达。

  而黎芷若,有胜于她生母的气质,以前在台湾只是隐藏在心,多叛逆,如今到西班牙,她奔放如流,把原有的天性都发挥出来,有时会令人招架不住的。

  这样的爱情怎么调适?阿卡纳提头大了。

  “Honey,你能不能就待在塞维亚不走,偶尔我也可以回去探望母亲。”

  “我已经答应好几个大舞台表演,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我为你离开了格拉那达,你为什么不退让一下呢?”阿卡纳提不悦地。

  “阿卡纳提,你为我,为爱情离开你母亲,那你就该配合我,不是截断我的前途。”

  阿卡纳提一时无言以对,亲情与爱情,他这次选择爱情,选择了爱情,他也想稍微兼顾亲情,如果和黎芷若四处表演,则远离了母亲,对母亲过意不去。

  他的犹豫、忧郁又浮上心头了。

  “阿卡纳提,你是不是发现爱我没那么深,我不是你真正的梦中情人,不懂温柔地依偎在你身边?”

  这更堵阿卡纳提的口,他不是不变,但黎芷若的做法令他不满,适时而来的问题,似乎道出他的心结,其实不然,他依然爱她至深,只是分离了半年多,他不太适应她的改变。

  阿卡纳提把她揽进怀里:“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你的舞应该为我而跳的,不是四处奔波。”

  “你不懂,在舞台上接受掌声让我觉得活得有价值,有意义。”

  阿卡纳提为无法说服她而灰心,黎芷若浅笑,自动在他面前跳起佛朗明哥舞,虽然没有音乐,没有吉他伴奏,但她嘴里打着节拍的声音,使得没有合音的舞活跃生动起来。

  向来她都是在舞台上表演给观众或观光客看,阿卡纳提从未欣赏过,趁私处时光,她极尽地表现出佛朗明哥的风情。

  阿卡纳提看娇豔的黎芷若自由自在地舞动着,深情又热情地围绕着他,散发出浪漫的情挑,使他感情充沛的禁不住也站起来和舞,纵使他跳得很不好看,但也无损两人的搭配,黎芷若懂得做修正。

  舞蹈就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可以驱除人的冷漠一面,露出炽热的心底火焰。

  舞蹈将他们分离半年多的感情又重新整合到沸点,那积在彼此心中的情慾又被燃烧得无止无尽……。

  “要我留在你身边,你就得留在我身边。”

  黎芷若吻着阿卡纳提,她像一团火,又激又热地挑起他身上每吋的敏感,在爱的情慾下,男人或女人是不太做理性的思考,阿卡纳提当然希望天天和她在一起,顺口就答应了。

  在格拉那达的一个山穴里,窝住着一个憔悴的妇人,这人不是谁,正是那夜狼狈而逃的瓦达莉。

  自从她活祭不成郝帅,被黎芷若破了咒,在限期内又找不到处男,再加上她的咒语已无效,于是她就变成一个平凡又苍郁的妇人,比实际年龄四十六岁感觉还老的女人。

  她有如一株即将凋谢的花,缺少生命的旺盛力,失去青春,没有爱情,她活着没意义,唯有躺着等死。然而等死的滋味也不好受,三天没进食喝水的她,口干舌燥,全身瘫软地在死亡边缘挣扎着。

  人在将死又不死的时刻里,才会感到生命的重要。瓦达莉想起以前害了两条人命,都未曾怜惜别人的生命,此刻对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时,她反而怜惜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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