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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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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钟公子会对我怎样?’蔚云瞪大眼,佯做无知。她没有脸承认发生过那件事,打算装傻到底。浑身抹也抹不去的污秽感在面对出类拔萃的上官君骅时,更凸显了她的自卑。 ‘没有吗?’上官碧骅很难相信,因为钟清流怎么看都不是个善男信女,‘难道是我白担心了?’ ‘上官公子醉昏了吧?我昨晚好好的睡在执拂殿,钟公子会对我怎样?’越描越黑。蔚云无邪地笑,心却在淌血。 ‘真的?’上官君骅强笑,‘没事就好,想必钟公子也已同意放我们走了吧?’他还是不信她什么事也没有。明明她笑的比哭还难看,还令人心疼。 ‘呃……是啊。不过钟公子认为相逢自是有缘,所以想邀我们去洞庭一趟,上官公子不会介意吧?’蔚云瞎扯着。得快些想办法让钟清流放了他,否则她的谎言便要拆穿了。她流着冷汗想。 ‘不介意。看来我得找机会去谢谢他的“殷勤款待”,你说是吗?’他认真的眼神看得她心虚。 ‘这个自然。’蔚云自光不自在的浮移,‘上官公子昨晚喝那么多酒,应该好好休意一下,云儿这就告退,不打扰了。’她微微一福,强做镇定地朝他笑笑,在即将哭出声前离开了南极殿。 上官君骅心疼她拙劣而不自然的表情下隐隐流露出的哀伤。拆穿她又能怎样?不过是撕毁了她的自尊,更进一步加深她的伤口罢了。不过一夕不见,褪了色的笑容,变了样的美眸,强烈揪扯他的心,曾经面对她时是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却想好好呵护守候她,抚慰她的创伤;这前后迥异的转变,只能归咎于同情吧! 他兀自朝着她消失的方向,依依不舍的凝着许久。 ‘看也没用。’一个巨大的身躯切断了他遥望的视线,‘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没跟着她来见上官君骅,只因为不想让她见到自己更丑恶的一面,并不代表想放了这个碍事的情敌。钟清流挑在蔚云前脚才离开时,踏进敌阵,不放过给情敌下马威的机会。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杂碎!’上官君骅怒吼。温文的外表颇不搭他此刻的神情。 ‘哈哈哈!随你怎么说,反正最终的嬴家是我,你再怎么骂也没用。生米既已煮成熟饭,还下了肚,吐也吐不出来,你就认了吧!’钟清流哈哈笑着,心情好极了。 ‘你究竟有没有血肉?这么纯真的姑娘,你忍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欺负她?’上官君骅沉痛而深切道。 他的话正中钟清流痛处。‘我会好好待她、宠她一辈子,不劳你这外人费心。’虽然他并无下手,但所造成的伤害与真正下手何异?这样的手段大过恶劣,他早已有了悔意,只是还轮不到上官君骅来数落。 ‘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吗?你有何权力替她决定未来?’上官君骅质疑道。他根本不认为这个男人能给她什么幸福。 ‘就凭她如今已是我的人,就算初始不是心甘情愿,这辈子也只能跟着我;我既愿负责到底,不怕等不到她顺从的一天。’钟清流面对情敌的质疑,不愿示弱。 上官君骅面对他坚毅不容质疑的回视,心里斟酌着。‘云儿姑娘并不适合接触世间丑恶,你置身于浑沌江湖中,又何必强留她在身边?’此人心术不正,若是他改邪归正,论人才倒不失为一出色人选。可惜,这雄霸洞庭的一世枭雄,恐怕很难为了一个小姑娘从此金盆洗手。 ‘我不会让她接触这些丑恶,她更不会受到一丝委屈;她会得到我的专笼,快乐的过一辈子。’钟清流像是在说服他,又像在对自己起誓。上官君骅出自肺腑真诚的关心,竟令钟清流有些微的感动,语气也跟着不再那么强硬。 ‘能做到最好,她的未来已系于你手,无人有置喙余地,还望你这些话是真心的。’上官君骅语气已经松动,有承认他们关系之意。他疲惫地面到现实:再怎么同情,他也不能插手她的未来;她的未来,很明显将由眼前男人来决定。 ‘当然。既然上官兄已有此觉悟,日后,还请与云儿保持适当距离,趁早断了对她的念头。’得到情敌的让步,钟清流更进一步要他让步到底。 ‘在下对云儿姑娘从未有过遐想,钟公子请别妄断。’又来了,他真的只是同情她而已,钟清流未免醋劲大了些。上官君骅皱眉。 ‘是吗?’这小子难道迟钝到这个地步?明明云儿爱的是他呢!钟清流妒恨不已,耍手段而起的心虚又瞬间消失。 上官君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盯着他无畏的眼神,钟清流放松道:‘好吧,希望如此,你最好不要动歪脑筋,否则对你和她都不利。’他刻意不说‘你们’,不想将他们俩扯在一起。为了蔚云,不能立即一刀毙了上官君骅已经很难受了,要是上官小子敢不识相,乱动歪脑筋,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上官君骅并不回他话。他无奈地、无力地、无言地与钟清流交换过眼神,达成了男人的协议。只是,谁也没想过去问问蔚云:她的未来要交给谁决定? 霸道的钟清流与温吞的上官君骅都犯了同样的毛病。 自此,钟清流开始一路上宠着蔚云。明着宠,暗里宠,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上官君骅的面宠,背着众人还是宠。拥过纽数女人,尝尽世间朱唇,能掳获他的竟然是株初蕊嫩叶,连他自己都怀疑,一个小丫环值得他这么一头栽进去吗? 想归想,宠还是照宠。他放下了霸主的身段,开始讨好蔚云,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只差没把天上月亮摘下来。他不曾对她需索她的身子,不曾疾言厉色的对她说话,像是双手捧着自己的心送到她的面前,只求她看一眼。只是蔚云的心早在几百年前就掏空了,送给那个身在南极殿,距离也像南极星那么遥远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放他?’ 钟清流对她百依百顺,唯独听到这句话便面色铁青。 ‘当你的心属于我的那天。’ 如果钟清流能读人心,当知道这天永远不会来临。不过蔚云那敢说,说了上官君骅便永无脱逃之日。 旅途很漫长,对蔚云来说没什么差别。她早就感受不到日子长短有何异同,生命的意义也早已随那夜而去;寄附在她污秽躯壳中的是已疲惫不堪的灵魂,只等她最后心愿一了,便要抛下一切,脱离这污秽的身体,永远歇息。 她的最后心愿,就是看到上官君骅逃离险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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