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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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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舞吟看着他,有些不安的低声问:“二少爷,你方才一直睡着,没有醒吗?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古和齐在心里斟酌了下,“我好像又听见铃声……嗯,就是铃声!”他坚定道,“我就是听见铃声才醒来的!” “看见什么了吗?” “看见……”他想了想,“看见你。” “二少爷怎么知道怜花宴的呢?” 古和齐眨了下眼睛,总不好说是大哥替他打听到的,他自己又扳着指头在数日子,他想到那个寡言的叶暗卫,赶紧道:“叶暗卫跟我说的。” 窗外传来低低的一哼。 古和齐背上一悸,却咬死这说辞,绝不改口。 秋舞吟也不多疑,只轻声道:“二少爷,秋舞在阁里是习舞的,在怜花宴上要献舞……二少爷,秋舞跳给你看好不?” 古和齐看着她期待目光,不由得点头想说好,但一想到这支舞是要在怜花宴上表演的,他又僵住了。 好半晌,他才叹口气,凑过脸去,淡无血色的唇在她耳下蹭了蹭,“别熄烛火,你跳吧。” 秋舞吟脸红的几乎是可怜了,她虽出身青楼,也受过训练了,但这样一个亲昵的动作却是由心上人做出来的……偏偏那情意又若有若无的借着这一份肌肤接触传递,羞得她喘不过气,几欲晕眩。 古和齐倒是镇定,他心里铺排着主意,心想怜花宴就怜花宴,他阻止不了秋舞登台,又应承过要助她登上金钗之位——既然都是躲不掉群蜂环绕的路子,他与其碍事,不如早早让她握有选择权。 最重要的,是要让她的情意都系在自己身上! 至于欲望嘛……他转了下眼珠子,吞下这口气。 来日方长,他总有攒够了权势金银,最终抱得美人归的一天! 想通了这点,他这一晚对着秋舞吟磨磨蹭蹭,借着提建议的种种机会,手脚极不老实,弄得秋舞吟一晚上面红耳赤。 春末时候就是怜花宴,古和齐等这么一日,等得望穿秋水;但真到了这么一个日子,他反而有些惶然无措。 身后言今双手抱着琴袋,古和齐魂不守舍的坐在椅上,看着窗外天色渐暗,他心里明白等到天一黑,三千阁里,怜花宴就要开始。 他的秋舞就要登台,而今日彩金贡献最多的人,就能得到她的初夜……又或者,哪个怜花人得她首肯,也能与她一夜恩爱。 古和齐自认不愿意让旁人碰触她,不管是初夜也好,日后的无数哪一夜也好,他只想独占这个可人儿,但这样的念头并没有实现的可能。 此刻,他甚至无法独自出府。他在等,等那个疼宠弟弟,不惜为他放下大笔生意,快马赶回的兄长来接他。 他太脆弱,力量太小。他现在要了秋舞,也保不了她。 古和齐闭上眼,仔细的,深刻的,记下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言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主子的脸色,他自然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对主子来说有多重要……但要言今来说,今天的怜花宴,不论去与不去,主子都不会高兴的。言今这样想,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闭紧嘴,和古和齐一起等待。 夕阳落下地平线的时候,古家大少出现在门口。 睁开眼的古和齐身体僵硬,言今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把怀中的琴给摔在地上。门口的大少爷疑惑的看着房内的两人。 “齐弟?”他迟疑的唤了声,“怜花宴,你改变主意了吗?” 古和齐垂下眼皮,半晌,他咬牙,“没有,我们走吧。” 于是古家大少用连帽的大氅将弟弟整个人藏起来,大摇大摆的从前门走出去,言今跟在后头心惊胆战,深怕老太爷出来拦人,又或者府里哪个夫人出面……但直到他们一路出府,坐上马车,大少爷亲自驾马离开,府里都没有哪个人出现过。 驶出府门一段路,古家大少将缰绳交给仆人手里,自己钻进马车里来。 “大哥的势力已足够遮掩了?”古和齐轻声问。 古家大少笑了笑,“哪里呢,我只是提前跟太爷说,府里太闷,带你出来逛逛,又说动几个有往来的商家,要他们做出想把女儿嫁进古府的样子,老太爷怕你闷坏,又想你尝尝温柔乡,况且还有一个我在你身边护着,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出事……” “所以,老太爷才放我出来的。”古和齐点点头。 古家大少低头看着神情紧绷的幼弟,他想了想,柔声道:“齐弟,老太爷是很宠你的。虽然老太爷手段高压,又专断独行,但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你。” 古和齐静静听着。 “大哥长时间不在府里,爹也不在,只有你们爷孙俩相处,那些女眷又住在内院,照顾不到你,大哥原本还想这样你多少会和老太爷亲近一点的……”他叹口气,“但现在看来,你反而与老太爷越发的疏远了。” “大哥是责怪弟弟太冷淡吗?”古和齐漠然道。 “也不是这么说……齐弟这脾气是像了谁呢……”他很无奈。 古家大少伸手抚摸着弟弟脑袋,古和齐不闪不避,柔顺的让大哥亲近。这样的乖巧让古家大少心里大为满足,一方面又困惑起来,自家幼弟这样野猫般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始终都没有发现府里的暗潮汹涌,更没有察觉出幼弟所遭受的生命威胁,古家大少一边抚摸着幼弟脑袋,一边思考着要怎么让幼弟和老太爷关系亲近。 古和齐看了大哥一眼,只是在心里叹息。 他当然知道老太爷偏宠自己,甚至舍弃健康开朗的大哥,而独断的决定立自己这个病秧子为继承人,但就是这个无法沟通的蛮横,让原本就底子脆弱的古和齐遭遇到下毒的危险,而对于依赖着大哥的古和齐来说,老太爷不由分说的否定大哥的做法,也让他极为恼怒。 说得明白些,便是爷孙两人都是倔强又固执的脾气,这份相似,更让这段僵硬的关系,迟迟无法软化。 古和齐态度冷漠,古家大少也迟钝的找不出突破点,于是马车里一时间沉默下来,只是古家大少不住的抚摸弟弟脑袋,慢慢地让幼弟僵硬的身体给抚顺下来,终于放松的倚上软垫。 “齐弟要怎么博美人一笑?”古家大少赶紧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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