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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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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珞心疼地抿唇一笑。这小丫头,为了见她皇兄一眼,牺牲得可多大。 她相信,打从皇上回国,舲纯还没有机会见过皇上,更别谈和他当面说过一句话。 舲纯常挂在嘴上的示威之词,不过是小孩子逞强所言,实际上,舲纯才是最无法接近皇上的人。 “刚来。”阎舲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轻说道。“你还不快去?要是让人等你一个就不好了。”太傅说她年纪还小,不能与宴,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只是…难免心里还是会有所期望的嘛! 知道皇嫂能和皇兄共同出席宴会时,她最羡慕。皇嫂终于有机会见到皇兄了,可是她呢?阎舲纯绞扭着手,咬着唇,倔强地不让失望浮上面容。算啦!看在这些日子皇嫂一直都待她极好的分上,这个皇嫂得来不易的机会,她就不多加阻挠了。 “你想去宴会是不是?”裴珞俯身,用等高的视线看着她的眼。 “皇后,不行啊!”站在后面的雀喜急忙上前阻止。“这么做你会挨皇上责怪的。” “对啊,公主不能出席,您别理她!”唯恐皇后真的将公主带到宴会,翠玉也急忙出声制止。 閵舲纯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但是难以掩盖的失望还是瞬间填慲胸臆。 不过她并没有像平常那样讥诮地回嘴,只是落寞地站到墙角,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喃喃地说道:“没有啦,我怎么会想去呢?我只是来看看皇嫂,真的!既然皇嫂要走了,那我也要回房了。”小孩子的自制力不够,身子还没转过。小嘴就已因哭泣扁了起来。 “我一个人与宴会怕,你陪陪我吧!”裴珞急忙抓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顿时睁大了双眼,阎舲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嫂说要带她去? “在各国使节面前,皇上就算生气也不会对我怎样的。”知道雀喜和翠玉要出言制止,裴珞抢先断了她们的话,然后转头对阎舲纯笑道:“走吧,不然就枉费你第一次穿上官服的精心打扮了。” “你真的要带我去?”阎舲纯紧抓莙裴珞的手,深怕这只是出自自己的幻想。 她一直对皇嫂那么坏的,还千方百计想阻挠皇嫂和皇兄的相处时间,结果皇嫂居然还说要带她去宴会…… “除非你不想陪我。”裴珞俏皮地眨眨眼,牵着她的手用力握了一握,跟在带路的太监后头,缓缓向前走去。 “谢谢你……”阎舲纯声若蚊蚋地说道,对裴珞的感激让她忍不住哭了。 “别哭了,要是被他国使节看到会笑的!说不定有国家想要乘机帮太子物色皇后,要是留下坏印象就不好了。”裴珞将一条手绢递给她。 阎舲纯接过手绢,裴珞语中的关爱反让她的泪水更加汹涌。 即使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前方,她依然无畏,因为手中握着那只软馥的手掌是如此温柔坚定。阎舲纯牢牢地握着裴珞的手,幼小的心灵已不再为了该对裴珞敌视或付出好感而挣扎,因为她知道在这一刻,这个温柔的皇嫂已完完全全地赢得她毫无保留的孺慕情感。 宴会大堂上设置并不奢华,却典雅隆重,反将强国所应具备的泱泱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酒宴上,并不以量多取胜,各道佳肴完全以精致味美见长,佐以香酿美酒,将御厨精心烹调的风味提升至极限。 没有喧闹嘈杂,也没有酒后醉语,轻柔的管弦丝竹余音绕梁,间或着宴客们兴起相合、连却踏歌,在这庄重的气氛下,庆祝的喜悦反而高涨。 与宴无数的外国使节们对这场宴会赞不绝口,直嚷着已许久不曾经历过这样高雅的宴会。时下的宴会皆已失了本质,忘了举办宴会的目的,而将重点放置在大肆铺张的排场上。 受过了各国使节呈礼及贺辞的阎聿,手上扣着一只玉斛浅酌,淡漠的俊容上读不出思绪。 他以为可以专注如恒,没想到他失算了。阎聿视线缥缈地望着底下抚琴高唱的乐伶,心思却早已飘离。 乍见盛装出席的裴珞,他的心竟有了瞬间停滞,仿佛漏跳了一拍,被她绝美的容颜给掳走了生息。记忆中的她恨美,但此时的她却美得更加不可方物,美得几乎让他毫无反抗能力地就这么沈沦了下去。 他不想看她,不想碰她,只因怕内心强忍的狂涛会宣泄而出,他只能强迫自己别开脸去,却没料到,她对他的影响力竟会那么大。她只是默默无语地坐在他的身侧,从她身上散发的馨香钻入鼻息,竟可引他有片刻失神,而且不只一次。 为何他可以拿冷绝无情去面对一切人、事、物,就唯独她?逼得他远离了理智,逼得他失常,逼得他像个凡夫俗子,不再是自己执意成为騺狠男子。她,已成为是他唯一的弱点。 反观她那副淡然的神情,分明是对他毫无感觉,可以三个月不见地无丝毫怨怼;他完全勾不起她的情绪波动,仿佛他只是个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两者相较之下,他是输得如何彻底!阎聿自嘲地勾起冷笑,笑誓言要冷狠的自己,却在第一眼间就奉上了心。 裴珞看着阎聿俊美的侧脸,丽容隐隐浮现一抹满足的笑。宴会上她和他并无交谈的机会,即使如此,只要坐在他身旁,就让她莫名地感到心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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