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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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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依稀又响起他斩钉截铁的冷漠回答。她闭上眼,每想一次,心便寸寸撕裂,疼楚难当,过去的三十天,她不断的在绝望中安慰自己,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也许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太令他措手不及.他会慢慢理清自己的感情,她相信,他对她绝对不如表面上的无心。 但是,都一个月了,她还要自我安慰到几时? 今天是她与他约定的日子,她从中午就开始等,等了好久、好久,夜都深了,但他没来,明知她会一直等下去,他却狠心置之不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坚持什么,沧海从不迟到的,如果他会来,早就来了,她就算等到天亮。也改变不了什么,可她就是不肯轻易死心,秉持着那股执着,一再苦候。 她也知道很傻,他都说他不会来了,难不成她还冀盼他曾有的那股怜惜,会不舍她漫漫苦等,前来见她吗? 别痴心妄想了!他若真会不舍,这一个月便不会将她抛诸脑后,全然忘了她的存在。 也许,真的到了该死心的时候了。 心一揪,忍了一个晚上的泪终于扑簌簌滚落。 结了帐,走进夜幕中,阵阵袭身的冷意,却远不如内心的凄寒。她双手环胸,背靠着路灯蹲下身去,将脸埋入圈起的双臂中,任泪水恣意泛滥。 再一次,余沛湘瞥向魂不守舍的余沧海。 打一开始,她便注意到他的心神不宁,过于明显的神思恍馆,连掩饰都掩饰不了。她将他不断看表,分秒坐立难安的模样看在眼里,却没道破。 她心知肚明,会令一向镇定沉着的大哥失常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一个是若潮,她人好好的坐在这里,那么,便只有若潮了。 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若潮具有颠覆大哥的能耐——虽然他始终不肯承认。 见他失神的盯着烟灰缸发呆,心魂却不晓得飞到哪儿,她再也看不下去,主动开口:“哥,你和谁有约是不是?很晚了,要再不去会来不及。” 余沧海心神一震,一个闪神,让手中的烟给烫了一下,他赶忙捻熄。 他从没有抽烟的习惯,若非心绪极度纷乱,他不会让尼古丁摧残自己的健康,而现在,他更是破天荒,疯狂的有了让酒精麻痹知觉的念头——若非他犹有残余理智的话。 他避开余沛湘透视的目光,匆匆道:“你多心了,我并没有和谁有约,很晚了,我先上楼去,你也早点睡。” 简单的丢下一贯的叮咛,他像要逃避什么,又像要阻绝什么,将自己关进了房间,没注意身后余沛湘感慨的叹息。 这个傻大哥!难道他以为以层层的茧包裹住自己便能困住颗想飞向若潮的心吗?她真的好担心,他执意守在自己的心结中,最后困死的不只是自己,还有个他深爱的女孩…… 还是——她能期盼这心茧终有化蛹成蝶的一天? 抛开手中的杂志,她起身上楼,在经过他透着昏黄灯光的房门时,她思虑了一会儿,抬手敲门。 她知道现在的他亟需独自凝思的空间,此时她不宜打扰,但有些话不说不行,他会永远看不清自己那颗已然疯狂的心。 “大哥。”她轻声叫唤。 “有事明天再说,我累了。”他翻了个身,没看她。 累?是身?还是疲于挣扎的心? “我不信在她冒着寒风等你的时候,你会睡得着!” 棉被霍地掀了开来,他死瞪着她,“你怎么知道?” “用得着大惊小怪吗?你的心思根本就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你不是已经心乱得没有多余的心思掩饰什么了吗?”这对于沉稳内敛的他而言,是多么罕有的情形,他还想如何否认若潮对他的巨大影响力? “想去就去呀!为何要这么辛苦的压抑自己?” 余沧海饱受煎熬地摇了一下头,“不,我不能!” “不能?”余沛湘故意曲解他的话,“呵,好没风度,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吵了架就赌气的来把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我说哥,你几时变得这么幼稚不成熟了?” “小湘!”他攒紧了眉峰,“你明知道的!”他害怕面对若潮,他的心防已脆弱得不堪一击,再这样下去,大家全完了,她不了解吗? “知道什么?你明明已不可自拔的深陷情网,却只会一个劲儿的拚命抗拒?知道你想逃避的其实不是若潮,而是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仍会如影随形的真实情感?有用吗?哥,你自已的心,只有你最清楚。 “你可以告诉我,你不爱若潮,也可以告诉若潮,你自始至终只将她当妹妹看待,但是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真的不爱若潮!你真的只将她当作妹妹?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要这么痛苦,眼神不要这么迷惘,好吗?” 尖锐的疼划过心扉,他惊痛地望向她,“小湘,你——” “我如何?我说中你最深的痛处了,是吗?其实你不是不在乎她,而是不敢在乎她,在不敢在乎她的情况下,不论你的感情是否由得了你,你都害怕去看清。” “我……,”她一针见血的犀利言词,逼得他无言以对。 “说穿了,你比谁都还要清楚,你并不是真的将她当成妹妹,而是催眠自己,你将她当成妹妹,那么,你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怜她、惜她,宣泄你满腔无法隐藏的情感,并且以这安全的立足点取得心安,我说得对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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