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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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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藉由这事儿杀一儆百,如此一来,往后谁还敢再轻慢了盼儿?谁还敢再说长道短论她是非? 祈儿……这招使得好。 终究是长大了,思虑成熟了,不会再用逃避来保护心爱的人儿了。陆君遥颇感欣慰。 坐在案牍前,翻阅盼儿送来的帐本,抬眸一瞥。 “坐啊,别净站那儿。” 稍晚,福伯送来她打小便爱吃的栗子糕,留意到她也吃了两块。 这几日,她心情似乎平复许多,胃口也好些了。 送去给她的帐本,也全打理得条条分明。 这就是盼儿,无论自身如何,父兄交代的事,总会打点得妥妥贴贴,不教他们失望。 陆祈君合上帐本,望见福伯手中的拜帖,简直想**了。 “福伯,你是见不得我日子太好过吗?” “怎么了?”盼儿不解。 “孙氏少东的邀帖。”福伯颇乐地公布答案,将帖子摊开凑到她面前。 “迎翠楼……”她喃念。“哥哥不爱上花楼?” “不爱。”他也不懂,谈生意客栈、茶楼不成吗?非得上花楼? 真怪,他们家的男子,从爹爹到哥哥,都不爱上花街柳巷呢。 她听说,男人们最爱上那儿寻欢作乐,一掷千金醉卧美人膝,可爹爹不爱,因为心里头有娘,千万佳丽尽成庸脂俗粉,那哥哥呢? “哥哥心里有人吗?” 陆祈君回眸,定定凝视她。“那你呢?将来有何打算?” “少爷!”福伯使眼神暗示。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他不予理会,仍是问:“陆武不在了,你总要为自个儿盘算,难不成就这么为他守下去?”盼儿没那么脆弱,该谈的,何必刻意回避。 陆盼君垂眸,静默了许久,轻声问:“不能这样吗?” 他被问住了。盼儿真打算终身不嫁了?! “你……爱他若此……”他涩涩地道。这一生,真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吗? “我不嫁,会让陆家被笑,可是我想,哥哥不会介意吧?就算我一辈子赖在陆家终老,哥哥都会照顾我……”是哥哥,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别管别人怎么说,这就是她想做的。 “盼儿,你何必那么死心眼?天下之大,除了陆武难道就没别人了吗?总有个人——”声音弱了下来,终至沈默。 天下之大,他不也死死认定那么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自己做不到,又哪来的脸说服她…… “我懂了……”他扯唇,低低地笑。“就依你吧。” 他起身,走出书斋。 当真……无法取代吗? 他一再自问。 “你心情——看起来更糟了。”孙少东明白指出。 陆祈君扯出一抹涩然的笑。在盼儿面前,总要强自撑持,故作无谓,好累。出了家门,已不想再掩饰。 “没去寻那佳人?” “有。”眺看窗外,眸光萧索。“她说,她再也不要别人了。” 这是她要的,宁可一生绝了情爱,凭吊那最初、也唯一的那个人。 她与他,竟是同样的心情…… 他还能说什么? “那真遗憾,敬你,失意人。” 陆祈君举杯回应,一饮而尽。 “今晚,我想留下。”他突如其来地说了这么一句。 孙少东颇意外地挑眉。这倒是头一遭。 “怎么,想放纵?”摇摇头。“我说过,你太清醒,办不到的。” “那就醉醉看。”何妨?不是没为她醉过,他太累,不想再强自撑持。 身畔这名女子眉儿弯弯,笑起来竟有几分神似盼儿。 他伸手,抚触那教他情牵的相似脸容,眷眷恋恋。“可以吗?” 女子微讶,娇笑道:“当然。”身处青楼,被狎玩轻慢惯了,竟头一回有人尊重询问一声——可以吗? 她不是盼儿,那主动碰触的手,太轻佻。 他闭了下眼,再灌上一口烈酒。 无可取代的感觉,太苦。这一夜,他想忘了她。 他醉了,很醉。 孙少东支着下颚,有趣地瞧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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