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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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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浅笑,坐回床畔,食指轻点朱唇。“小嘴噘那么高,我自请处分你又不要,女人家都如此难伺候吗?” “那是、那是……”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一腔不满又被撩起,拍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走开,一身酒味,臭死了。” 原来她是在气这个?“味道有很重吗?我才喝一小杯,抱歉,我不晓得你不喜欢,下回滴酒不沾便是。” “不是那样……”她也知道在外头谈生意,哪能不小酌,不会拿这与他无理取闹,可是……谈生意就非得喝花酒不可吗?今儿个听到孙家那风流鬼又邀他去花楼,她一股闷气直憋至今,哥哥早晚被带坏! “你一喝酒,抱了谁都不晓得!”净做荒唐事。 陆祈君动作一僵,黯然收回手。“对不起——” “你想到哪儿去了!”陆盼君赶紧抓回他,五指握牢。“我不是在翻旧帐!” 要不呢?若不是记起他那回醉后铸错的伤痛,又是何因? “你、你——迎翠楼姑娘美吗?你还对她做了什么?”她懊恼,口吻竟带了些许醋味,这会儿他听出来了。 怔愣了好半晌,失笑出声。“没,我说成了亲不好上勾栏院,改去酒楼了。” 所以……她白气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挲揉。“盼儿,我不是疤淡了就忘记旧伤的人,一次便错得太惨痛,我会时时引以为监。在外头难免喝两杯做做样子,但绝不再让自己醉,你相信我。” “又……又不是那个意思……”盼儿低哝。 她不怕他喝,可她怕他在别人身边醉呀。 “你以后——不许在别的姑娘面前饮酒,要喝,我陪着你,多醉都无妨。” 这话……果然重点不在酒,而在勾栏院。 凝视她闷闷不乐的神情,他懂了什么,合握住掌心内的柔荑,浅吻一记,温嗓暖如醇酒。“好,全听你的。” 她这才展颜,带笑偎靠而去。他含笑调侃。“那么娘子,这算盘——我还跪是不跪?” “别闹了你!”她拉回他,笑闹了一阵,他收拢臂膀,与她宁馨依偎。 “盼儿,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对吗?”怕是自个儿多心了,总要再听她亲口确认。 “唔。”她也意外自己会为这种事不开心,可一整日,心里头就是不舒坦。 她会在乎他抱了谁,懂得为他而计较,不欲任何人去沾惹他……真的有了独占的妻子心情了。 成亲以来不曾如此深刻感受两人是夫妻,感受过如此刻般亲昵,她就在他怀中,温软似水的身子依偎着,甜柔娇媚,他心房一热,情难自已地收紧了手劲,深睇着,柔唤:“盼儿——” 都快是一个孩子的娘了,她自是不会无知到不懂得那样的眼神是何涵义,在他过于炙热的眸光凝注下,她无法移开视线。 “哥、哥哥……”心房狂跳,手足无措地揪着他衣袍,捏绉了平整衣衫,对上他移近的脸容,紧张得心跳都要停了。 她可以拒绝的,他给了她机会,可她没有,她眼底有紧张、有失措,却无一丝惶惧。 定定凝视她半晌,他浅浅叹息,移往螓首,柔柔印下唇温。 “晚了,歇着吧。”自制地只索来小小温存,扶她躺下,拉好被子,挑下床帐,熄了烛火,打点得妥妥贴贴后,依旧躺卧长榻,安静守护。 而她,心儿狂跳不休,竟一夜无眠。 只是一个吻呀,再轻巧不过的一个吻—— 纤指抚上额际。那儿,有他烙下的温度,浅浅余温,不断地发热着,有如烙铁般烙下印记,不疼,却震颤得心扉发麻。那一瞬,她胸臆间竟也鼓动着难言的期待…… 侧过身,她隔着隐约的纱帐,望向不远处沈毅守护的背影。 夫婿—— 这样的认知,教她心房暖暖甜甜。 陆祈君,她的夫婿。 第八章 这样的日子,是她不曾料想过的好。 陆祈君待她极好,对她所有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合理的、不合理的,只要能换得她的笑,他便会说好。 宠着她、眷着她,有时明明不晓得她在闹啥别扭,也会耐着性子迁就她,将她捧在掌心呵护,丝毫委屈都不忍她生受。 原来,妹妹与妻子仍是有差异的。 她哭泣时,哥哥只能递帕子,夫君却会抱着她,让胸膛收纳泪水。 她笑着时,哥哥会陪着她微笑,夫君却可以轻吻她颊边笑窝,分享她的笑。 被哥哥疼着,像个小公主,会很快乐;被夫君宠着,却不只是快乐,而是心贴着心的幸福,满满、满满地将她包围。 走累了可以撒娇要他抱,什么都想吃却什么都吃不完也不怕,他会担待,困了只要一靠,总有那么一双臂弯护着,天大事儿也不用担心惊扰她好眠…… 从没料想到,这一生她还能够再感受到幸福,如此浓烈、如此深沈的幸福—— 当哥哥的妻子,让她觉得很幸福。 “陆岁君,你小声一点,扰了你姊姊,当心你的小屁股。” “哼,哥哥最坏了,都不疼岁儿,只疼姊姊了……”相当味吃的声音。 “姊姊是我妻子,你是我谁呀!” “我是你的妹妹耶。” “很了不起吗?”还妹妹! “哼!妻子会让你抱、陪你睡觉,就不要妹妹了。” 睡、睡觉?!这谁教她的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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