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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是因为那一日,她拒绝了他,所以他才存心呕她?

  也或者,有她无她,根本就无所谓,就像他所言,他并不愁没女人,他早已对她生厌?

  日复一日,她早已无心去探究答案,执着地守在他身后,一日又一日,直到她再也无法承受——接着近日来总是昏昏沉沉的脑子,一阵反胃感打心底冒了上来,她不知所云地干呕着,逼退了苍白脸庞上的最后一丝血色。

  她不晓得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食不知味,并且时有呕吐的情形。

  难道被他伤得太重,不仅知觉,连味觉也跟着麻木了吗?

  奴儿的目光再一次飘向摊在桌面上墨痕已干的字迹,恍恍惚惚地笑着自己的傻气。

  她究竟还在痴愚地坚持些什么呢?早就没人会在乎了,而她,却还深深地将它刻划在心底,视若珍宝,舍不得抛却。

  想起他教她读书练字时的甜蜜,酸楚的泪雾悄悄浮上眼眸。

  这是她给过他的承诺,她要练会他的名字,一直以来,她不曾忘怀过。而今,她办到了,矢志不移的情,就像练字过程中的坚决。

  执起寄诉着一腔浓情痴爱的纸张,她贴近心口,迟疑了好久,才移动步伐往他的房门走去。

  当她傻吧!已然痴绝的心,再也回不了头,就算是被他弃如敝屉,她也认了。
 

  走近房门,道道不寻常的细微声响传了出来,那不是平日寻欢作乐的笑闹声,而是……曾与屈胤碁有过太多激情缠绵的夜晚,那种声音,她当然不会不熟悉。

  一阵椎心的剧疼穿透肺俯,奴儿抓紧了襟口,死咬着下唇,疼得发不出一丁点声响,连泪都忘了该怎么流……那是男女交欢的纵情之音!

  明知,这是早有预料的事,但是真正碰上,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她还要再这样过下去吗?

  这种情形,会日日上演,日日蚀骨椎心,直到磨尽了她的生命力,她如何承受得住?

  是不是……也该对自己仁慈生了呢?

  一直以来,她只晓得为他投注一切,用尽所有来爱他,从无心思多顾及自己一些,而今……还能不清醒吗?

  突来的想法,撕碎了灵魂,奴儿轻抽了口气,受下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致命创痛……“你还想在那里站多久?”屈胤碁含着轻嘲冷讽的嗓音由房内飘进奴儿空茫的脑海。

  他应该早就知道她在外头了吧?却还能无动于衷地和别的女人做着这种事……是呵?若不是这般的绝情,他就不是屈胤碁了。

  奴儿苦涩地一笑。

  此刻,她唯一想的,是还尽他一生的情……推开房门,正好望见他下床穿衣,而床上一丝不挂的女子,依旧媚态横陈,丝毫不以为意。

  血,一滴又一滴由划开的胸臆流淌,心,也一寸寸地凝绝。

  “过来替我更衣。”他淡漠地下令。

  然而,她却没如以往一般,温驯地依言。

  静静地,她走上前,过于清亮的明眸定定地望住他。“是不是伤了我真能令你快意?”

  屈胤碁一愕。

  她从来不会向他质问什么的,他一直都以为,她是个比水更温驯的女人。

  “那又怎样?女人若不是自甘犯贱,我伤得了你们吗?”

  怎会有这样的人?恣意伤人,却还嫌弃人家的无怨无悔。

  这一刻,她是真的醒了。

  全无保留的付出,只换来他的嫌恶与鄙弃,她何苦?再执迷不悟下去,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呀!

  “我懂了。”她反应出其的平静,不哭,不叫,也不闹,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样的她,教屈胤碁莫名地不安。

  “能不能求你最后一件事?”她好低、好柔地问着,明眸异常灿亮,比任何一刻都要美得夺人心魂。

  屈胤碁抿唇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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