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蓝雁沙 > 无尾熊之恋 >


  由于父母已离异且远居欧美,在澳洲就只有琰立和琇芸兄妹俩相依为命,使琰立对琇芸的疼爱更加几分。

  得知琇芸开始和同文同种的中国人交往的初时,琰立着实为她高兴了好一阵子,因为他认为还是只有中国的男人可以真心地疼爱一个中国女人,就譬如他父母,虽已离异,但仍维持浓厚的感情在关心对方。

  虽然很想见见那个神秘的中国男人,但一来他的工作太忙碌,再者,琇芸也没机会将他带到自己面前,一直的失之交臂而拖到现在……初见到雁菱时,他忍不住的想,如果这样的女孩子成为自己的姻亲……但那念头却不知怎么的惹得他心中颇为不痛快。

  “在想什么?”他看到雁菱不安地在座位上挪移着,他好奇地发问。

  “没有,我只是受不了被封闭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想到还要再忍受七、八个钟头,我快受不了啦!”雁菱拉出一张面纸,无聊地吹着面纸的回答他。

  “这么快就烦啦?如果搭到美国或欧洲的话可都要超过十一个钟头呢,要不要到走道上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琰立看到她垮着脸的模样,含笑的告诉她。

  “不要,走到哪里都是人。”雁菱叹口气地靠回椅了上。“田先生,你想我们要多久才能弄清楚呢?”

  “我也不清楚,现在我所知道的都是很零碎且不连贯的资料,大概得花一段时间去整理。”琰立皱起眉的想到汤普笙警官所说的话——“歹徒是意图置他们于死地,令妹不但有枪伤,而且浑身都有摔伤及挣扎的痕迹。而这名东方男子则有严重的内伤及脾脏破裂,肋骨也断了几根,可见行凶的歹徒是要杀人灭口。”

  初听乍闻到这个消息,琰立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脑门,谋杀,竟然有人要谋杀单纯的琇芸,为什么?他百思不解,只能将问题的矛头指向那个叫傅文彬的男人。

  会不会是因为他的缘故而牵连到琇芸?一定是的,否则琇芸怎么会跟他一起出事呢?

  而找出真相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他的家人,但当他见到雁菱和傅志邦的瞬间,他心知肚明这条路走不通,因为傅文彬的家庭是如此的简单,根本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田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哥哥不会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他不会对你妹妹做出任何不好的事。”雁菱紧张地抿抿唇,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睡一下吧,这样你到了雪梨才不会没精神。琰立将毯子拉到她胸口,轻描淡写的说道。

  “田先生……”

  “别说话了,大伙儿都要睡觉,别吵有别人。”

  “可是……”雁菱犹不死心的想说下去。

  “嘘,快睡吧,还有,别再叫我田先生,叫我琰立就好了。”琰立伸手为她调整了座椅,使雁菱舒服地躺着。“晚安,雁菱。”

  “晚安,琰……琰立,但等我到了雪梨之后,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的把话说清楚,我哥哥他……”雁菱说着说着连连打了几个呵欠。

  “嗯,到雪梨再说,快睡吧!”琰立微微一笑地看着她终于合上眼睛,这才招过一个空姐要了杯酒,沉默地独酌着,直到睡意袭上眼皮。

  “那些都只是一般人住的房子?澳洲人都很有钱吗?”当清晨的曙光透过飞机的窗片透进来时,雁菱快速地梳洗之后,好奇的观望着窗外整整齐齐的房舍。

  那些房子就有如孩童在玩的积木小房子似的,一栋栋之间都间隔着整齐的绿地,到处都充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朵,街上则稀稀疏疏的并没有很多车辆。

  “那只是一般人住的房子,澳洲土地大,人口少,所以大都分的人都是住这种独门独院拍平房。”将毛毯交还给空姐,琰立悠然的看着雁菱好奇的表情。

  “这在台湾的话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别墅级的房子了。澳洲政府有规定屋顶一定要漆成红色的吗?你看几乎家家户户的屋顶都漆得好漂亮也!”

  感染到她的好兴致,琰立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何不趁我们停留在这里的时候,好好的去观察呢?”

  飞机已放下轮架准备降落了,雁菱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忍不住的想起哥哥,不知他在飞机降落的那一剎那,心里想的是什么?

  空姐一手一罐消毒药水的朝所有的乘客猛喷,小屏幕上也播放各种入关需知和禁止带入的食品及动植物,雁菱感慨万千的坐在那里。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哥哥,你感应得到我吗?我已经来到这个南半球的大城市了,你知道吗?

  通关的手续非常迅速,海关只是抽检几位乘客的行李而已,不一会儿雁菱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大厅面对着自动门外那蓝得有些惊人的晴空了。

  “走啦,我的车在外头等。”拉着雁菱小小的旅行箱,琰立扶着雁菱的背,快速的朝外头走出去。

  “就这样?”雁菱止不住满腔的疑惑。“我以为他们也会要我们每个人都打开皮箱让他们检查呢!”

  “不用了,这里讲求的是人与人之间彼此的信任和尊重。”琰立将皮箱交给伫立在车门旁的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立即将行李都放进行李箱中,他看了几眼雁菱,那眼光似乎带刺般地令雁菱没来由地感到不安。

  “先生,先回家还是到公司?”他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问道,诧异于他一口清脆且字正腔圆的京片子,雁菱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

  “李彤,这位是傅雁菱,她就是傅文彬的妹妹。雁菱,这位是李彤,他原是大陆来的留学生,因为六四天安门事件之后得到政治庇护而留下来,他目前在替我做事。”

  “你好。”雁菱向前面的那位人点点头,但他并没有回她任何友善的表情,只是沉默地微微颔首,眼眸之中仍是冷冷的疏离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怪,似乎李彤认为雁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瞪睨着她,这种感受令雁菱无端地害怕起来。

  琰立并没有察觉到在车厢中那股怪异的气氛,他一坐进车里,立即打开公事箱拿出一大叠的文件阅览着。

  “嗯……李彤,我们先回家好了,先把雁菱安顿好,公事里有些急件我必须马上去办。”琰立交代完之后,就像是忘了雁菱的存在似的,专注地做他自己的事。

  雁菱像是个第一次出游的小学生,对外头的世界充满好奇,她睁大眼睛地注视着窗外的街道。很奇怪的,看习惯了台北街头的车水马龙,使她反而对雪梨这一条条宽阔平坦的街路上少得可怜的车辆感到稀奇。

  在台北或台湾的每一条道路上,几几乎乎时时刻刻都塞满了车、人。但在这里,车子已经开了半天,路上的车辆还是少得可怜。

  车子仍在平坦宽敞的马路上飞驰着,雁菱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头到处蓊蓊郁郁的绿地。尤其是在家家户户门前都有几棵树和一、两块青葱的草皮,更显得这整体的环境如诗如画。

  爬上一座小小的缓坡,李彤将车停在一处停车场。琰立放下手边的文件,示意雁菱和他一起出去。

  “这里就是BONDIBEACH——蒙黛海滩。这里是澳洲人最喜欢做日光浴的地方,夏季时整个沙滩都会排满做日光浴的人。当然,现在是冬季,所以沙滩上才会是这么宁静。”太平洋吹来的海风袭在脸上刺刺的,琰立随手扔出一颗小石子,惊起一群群不同种类的海鸟呀呀叫着四处乱窜。

  “冬季?”雁菱一时之间没有会意过来,等了一会儿才会意他的意思。澳洲在南半球,四季递嬗的秩序恰巧和北半球的台湾相反。出发前犹顶着初夏的热浪,下机后扑面的却是冰冷的冬风。“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

  “根据我所得到的资料,这里是他们出现的第一站,琇芸和你哥哥。”琰立拉着雁菱一齐向洁净的沙滩走过去,在沙滩上除了成群的鸥鸟之外,就只有慢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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