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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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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也来过这里?”雁菱以很大的弧度在沙滩上转了一圈,闭上眼睛地想着哥哥和煦如春风的笑靥。哥,你也曾在这里呼吸过这么洁净的空气,那时候的你,心中想的又是什么呢? “走吧,我们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循着他们所走的途径,去查出他们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琰立不带感情地望望四周,淡然的语气中不掺杂丝毫的情绪。 乖乖地和他坐回车上,雁菱不经意地抬起头在后视镜中又接触到那谜样的目光,她抿抿唇地将头转至一侧,心中暗暗的决定,非找这个李彤问清楚,他对自己有何不满? 车子在沉默之中前进,雁菱近乎着迷地看着那一片绿地,还有各式各样的建筑。 然后那最著名的歌剧院出现在眼前,它有如贝壳般重叠而成的白色屋顶建筑,使它在亮晃晃的阳光下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优雅。 它是一栋颇为巨大的现代化建筑,屋顶贴满磁砖,然后其下的是玻璃,可称得上是巧夺天工,在旁边还有一间餐厅,向外望去就是有名的哈伯大桥及环堤。 “我知道这里,因为警方送给我的照片中,有一张我哥站在这里照的。”看到相同的景致,雁菱忍不住幽幽地说。 “他们那天晚上也来听歌剧——那天晚上的戏码是哈姆雷特。”琰立站在小小的布告栏前看着上头的海报。“你想听歌剧吗?今晚上演的是蝴蝶夫人呢,有精彩的咏叹调。” “不,我不想听,再说我也听不懂。琰立,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追着哥哥他们的脚步去查呢?警察……” “警察所能给的答案就这么多了,但是我不允许伤害琇芸的人逍遥法外,所以我要亲自追查真相。” “琰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哥哥是个心很软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做出始乱终弃那种事情的。”想起当初他的指控,雁菱忍不住的替哥哥辩解。 琰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一扬头,领着雁菱与他一起走出高高耸立的雪梨歌剧院雪白的建筑。 “在这里等一下。”琰立说完不待雁菱有啥反应,径自向着几个神色怪异的男子走过去。他们一见到琰立都表现出必恭必敬的模样,这令雁菱更是感到诡异。 “你不该来的。”背后传来字正腔圆的这句话,令雁菱吓了一跳的飞快转过身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雁菱皱起眉头的反诘他。 “你不应该来澳洲。”李彤面无表情的说道,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为什么?”总该有答案吧? “不为什么,聪明的话你尽快回台湾去。” “为什么?”雁菱仍不死心地一再追问。 李彤闭上嘴巴钻进车里,雁菱还来不及追问下去就见到琰立已经来到身畔了,她看看李彤再看看琰立,当下决定闭嘴,找机会再问清楚。 “久等了。”琰立绽放出温柔的笑容,指着外头绿成一片的地域。“那是皇家植物园,本来是一个农场,现在种了四千多种的花草,里面的房子是新南威尔斯州总督官邸和由官邸的马厩改建而成的音乐学校,南恻的公园有新南威尔斯州美术馆、图书馆、州议会、造币厂、雪梨医院……” “我不是来观光的。”雁菱不等他说完,急急忙忙地打断他的话。“你说要来追查杀害我哥哥的凶手,我现在也来了,可是……可是你这个样子,我很难相信我们是在找线索。” 琰立坐起原先舒服地沉在皮椅中的身子,似乎颇不以为然地瞅着雁菱。“不,我是很认真地在追着他们的足迹,但是你,雁菱,你是我的客人,我自认我有这个必要好好地为你介绍这个美丽的国度。” “美丽?对一个夺走我哥哥性命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它有一丁点儿的美丽呢?”雁菱无法令自己口吻中的嘲讽意味减少一些,只能忧愁地望向窗外。 “雁菱,我的伤痛并不比你少,但是我不认为将你的伤心化作对这个国家的敌意对事情有何帮助。”琰立将双手交叉放在膝头,严肃地说道。 雁菱无言以对的将头抵在玻璃上,轻轻地叹口气。“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你大概是累坏了。李彤,我们先回家休息。”琰立体谅地拍拍雁菱的手背,朝前座的李彤说道。 雁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羊般地缩回自己的手,她低垂眼睑地咬着下唇。思绪在不知不觉之间又想到远在台北的父亲,一时之间百般辛酸一涌而上的令她几乎要落下泪来,但是她拚命地眨着眼睛以阻止那即将滴落的泪珠。 不可以哭,傅雁菱,你不可以软弱,因为你必须坚强的负起照顾父亲余生的责任,所以你没有资格柔弱。 虽然一再地命令自己,但她却阻止不了那颗颗晶莹的泪珠,它端端正正地落在她交握着的手背上,像清晨草地上的露珠般的颤动着。 很快的别过脸去,雁菱心中只祈求他没见到自己的失态,连连眨动眼睛逼回其余的泪珠。 琰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抑下那股想将她拥进怀中的冲动,他将手插进西装裤袋中紧紧地握着拳头。她是这么的年轻稚嫩,那么琇芸呢? 唉,我现在愈来愈怀疑当初所下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了。如她所言,即使我找出谋害琇芸的凶手又如何?琇芸能立即恢复她的神智和建康吗? 那颗泪珠在车身晃动中汇成一道水痕漾在皮椅套上又迸裂成无数的水珠四散而消失无踪,但却像在他心中投下了个巨大的石头般的揪起无数波涛。 车一停妥,立刻有人趋向前来拉开车门。雁菱一走出车门即被眼前那栋巨大的华宅所震惊,它是二楼式有阳台的美丽房子,栏杆是用铁链所装饰的,雪白的雕花图腾到处将房子装点得更为典雅。 “黄管家,这位是傅小姐,她会在家里住一阵子。”琰立带着笑容的为那位打开车门的中年男子介绍雁菱。 “雁菱,这位黄管家和他的妻子阿秋是我的管家,阿秋也是从大陆出来的,我想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跟她说,我先带你到你的房间休息。” “琰立,我必须在这里待多久呢?”雁菱跟着他走上那两层楼的建筑前的阶梯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稍安毋躁。阿秋,请你带傅小姐到她的房间休息好吗?”他稍微提高声音地唤来一位四十开外,略带羞赧的中年妇女,将雁菱托付给她。 雁菱无精打彩地跟在阿秋的背后,在一扇门前阿秋伸手推开那扇门。“傅小姐,你先看看满不满意,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告诉我。” “谢谢你。”雁菱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向她道谢。 “没什么,这是我份内的工作。”阿秋说完冷生生地转身就走,留下雁菱目瞪口 呆地站在那里发怔。 这是怎么回事?从李彤到黄管家、阿秋,似乎他们都不是很愿意见到我,对我的态度虽然被他们的礼貌所掩饰,但我却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们的仇视和恨意。 为什么?我跟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他们为什么要用那种态度对我?雁菱百思不解地走向那张看起来温暖又柔软的大床走过去。 乘坐长途飞机的疲劳一涌而上的拥住她,她掀开床罩,连打几个呵欠即沉沉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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