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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在黑暗中,她感觉到她的脚刚好被夹住,动弹不得,也不知道紧箍住她脚踝的是什么,只知道她脚踝传来的灼热剧痛威胁撕裂她的腿。

  “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她为什么不像一般姑娘哭泣?从那么高的陡坡摔下,她应该很痛。“跟你无关好不好,是我自个不小心。”

  读书人就是这样,不管对或错都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讲什么高风亮节,廉洁奉公,被人陷害也不会辩驳,光想着尽忠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梦君那个文人的爹就是这样的大白痴,也不想想人死了什么都没有,所以她讨厌死脑筋的读书人。

  虽说他剿灭了蟠龙岗,最后被一张诬告的纸害得沦落诛连九族,害她想报仇,面对仅存的梦君那朝夕相处已有感情的姐妹却下不了手。

  无关?听她跟他撇清,就像是在他脸颊一掴,他呆愕了片刻。

  “夜明珠掉不见了,那么贵的东西,你快四周找一找,要是找不到,那么黑你什么都看不到。”他怎么失神了,她推了下他,结果这一动又牵动了脚踝上的伤,痛得她血色倏失,可是她不想让他担心。

  “这时候别管什么夜明珠了,你的伤比较要紧。”杜寒飞回过神,甩甩头,现在不是想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

  “我的伤没事,你应该想办法怎么离开这。”他一介文弱书生看不到山路,万一像她一样失足,只怕不是像她被卡住,说不定摔到深谷。

  “还走,你都伤成这样。”

  “你找到夜明珠后回去找救兵,我在这边等你,我想它应该掉在附近草丛。”念君举目四顾。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光想到她无助的躺在这,被伺伏在四周的野兽欺凌,他就心痛如绞。

  念君翻翻白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样?你别忘了你还遇要去找钟叔。”所以说她讨厌书生,做什么事都要想那么多,与其在原地踏步的浪费时间考虑,不如起而行,做了再说。

  “钟叔不会搞丢,他说不定有事耽搁。”他担心她。

  “你还真懂得自我安慰。钟叔一个老人家年纪大了,要是像我一样摔倒在山沟,他一个人找谁求救?”她还有他可依靠。

  杜寒飞牵挂着她的伤势,“这点你放心,钟叔年纪比我们大,经验丰富。你是哪只脚受伤,我看看?”

  “问题是我不放心。”念君咆哮,这死脑筋为什么不会转一下?“我有武功自卫,而钟叔什么都不会。”

  “谁跟你说钟叔不会武功?钟叔是我娘的贴身护卫。”杜寒飞话锋一转,“你应该听过鬼锁链钟铁桥。”

  “我听过,在我还没出生,江湖上成名二十余年的武林前辈,武器不过是一条铁链,嫉恶如仇,犹如钟值再世,不知为何在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到现在没有人敢用铁链当武器,就是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学不好反而贻笑大方,等等,难不成……”

  “没错,后来他败在我娘身边的丫环手里,一想到自己成名多年却不如人家身边一个丫环,于是退隐江湖,甘愿待在我娘身边终身为仆为奴,一方面也是被钟婶电到了。”回忆起钟叔像哈巴狗一样追着娘身边钟婶的情景,杜寒飞唇角弯起羡慕的微笑。

  “我记得武林中传言钟铁桥身形壮硕高大……应该没有驼背?”念君知道不应该刺探人家隐私,“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

  “那是为了救我娘而受伤了,也因此钟婶义无反顾的嫁给他。”杜寒飞轻描淡写的带过,顺着她小腿腹抚上她受伤的脚踝,忧心愁上眉,“你的脚卡在树根里,能动吗?”

  念君摇摇头,“我有匕首藏在右脚的靴子里,等会你拿出匕首将树根斩断,我就可以移动了。”

  “不行,万一伤到你的脚怎么办?”刚好她的脚卡进盘根错结的树根里,每一根树根又比碗口还粗。

  “我相信你的技术,行吧?”说实话,这乌漆抹黑的,失了光线,他跟个瞎子一样,她实在很担心,可是她痛得没力气自救。

  杜寒飞自嘲,“你相信我,我无法相信我自己。”这是事实,他怕力道过大,恐怕连她的腿部砍断。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了。”顶多变独脚美女。

  “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

  “那我们就在这边耗着。”念君没好气的嗔道。

  条忽一件温暖的衣裳罩上她的身,儒袍上残留着他身上的温暖和气息包里着她,扰乱她的呼吸。

  “你干么?”

  “更深露重,山中温差过大,披着吧。”

  “你疯了不成,把衣服脱了给我盖,你自己呢?你以为你是铜筋铁骨,铁打的身体呀。”真不知道该骂他书呆还是没大脑。

  “我是男人,没关系。”

  又在逞英雄,明明冷得打颤,还装模作样。望着他一边呵气,环抱双臂搓揉着,念君感觉胸口流过一股炽热的气流温暖了心扉。

  “喂,杜寒飞。”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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