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亦辰蹙着眉,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瞳仁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和……后悔。对,他后悔了,后悔当初没事干嘛答应父亲来进行这样的实验?他要不答应,今日也不会爱上深深,搞得自己难受,也把她伤得这么深。
深深啊深深,这样的名字该拥有男人深深的爱,而不是深深的伤害啊!
他目光沉沉地睇望她一眼后,转过脸颊,不再看她。然后,冷冰冰地开口:“季小姐,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是向亦辰,方向的向、亦然的亦、星辰的辰。慧兰是我的新婚妻子,你是她的好友,也是婚礼上的伴娘。除此之外,我和你真的没有交集,只能算是陌生人……你还是请回吧!”
“不是!你的新婚妻子是我,季深深。”她走到他眼前,对上他闪躲的眼。“你看清楚啊,我是深深。”她揪住他的衣角。
他眼角瞥见揪住他衣角的那只小手,心泛着疼。他收回视线闭了闭眼后,对着空气喊:“王妈!”
不知从哪个角落,奔出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女人。“先生?”
“送季小姐。”话落的同时,季深深突然跑到王妈身前。
“阿姨,你认得我吗?昨晚婚宴后,是你帮我脱礼服的。”当季深深瞧见王妈时,双眼一亮,心喜不已。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也只有眼前这个王妈可以为她证明,她真的是昨日婚礼的新娘。
王妈上下打量着她,良久后,迸出让季深深几乎崩溃的话,“小姐,我不认识你啊,我只是个帮佣,怎么可能认识先生的朋友?”
闻言,深深发亮的双眼登时黯下,她低垂螓首,任长发散落在颊边,教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蓦地,她伸手至颈边,抓住系在红绳上的玉坠,用力一扯,扯断了那条红线。白皙的颈项慢慢渗出点点的血珠。
她的力道之猛,让在场四人见了都倒抽一口气。一定很痛啊!
向亦辰盯着她的颈子,脸色发青,难看至极!
她举高抓着玉坠的手臂,隔着王妈对向亦辰问道:“这个……是不是不算数了?”她声音极轻,轻到像是已万念俱灰。
他的眸光在半空中与她的交会,凝睇甚久后,仍是不发一语。
深深笑了笑,很甜美的一个笑容后,随即九十度鞠躬,对着在场的人说:“我走了,请你们一定要过得幸福!”抬起脸时,她又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握着玉坠,踩着轻快的步伐往大门移动。
她没掉泪,没大声叫骂,倒是让向震谭意外。女人不都爱一哭二闹三上吊?
现场看似恢复平静,其实只有她自己听到心掉到地上的声音。
而那头的向亦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凝睇她的背影,痛恨自己的……丧心病狂!
自屋里踏出,抓着玉坠的季深深抬眼看了看晴空。
大白天的,她应该不是在作梦;她没有喝酒的习惯,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醉到迷迷糊糊,连自己的老公都认错。
她侧过身子,再看一眼身后的大宅。
没错啊,她昨天确实嫁到这里来,嫁给一个名叫殷昊的男人呀!
但为什么……为什么那屋里的人都像是与她不熟似的?
和佣人不熟,没错;和公公也算不上熟悉,没错;和那个名叫吴慧兰的更称不上熟,这也没错……可是,为什么殷昊也一副与她不熟,甚至当她在疯言疯语?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今天之前所发生的事,都只是她的梦境?所以一觉醒来,她也该梦醒,然后离开?
倘若真是梦,与殷昊那一幕幕的画面,为什么又显得这么真实?又为什么她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心脏痛到好像快死掉?
梦境也可以这么真实?还是……还是她得了幻想症?
停停停停,连幻想症都出来?她没必要把自己想得这般不堪吧?
她紧握玉坠,一边毫无目标地往前走,一边仍不放弃地思索。
会不会真是殷昊后悔与她结婚,所以才找个女人,合演了一场戏,好让她有自知之明地离开?
她走啊走啊走,她想啊想啊想,几度还因为未注意前方路况,差点被车辆撞上。
她恍恍惚惚,一路走到台北火车站大厅,直到撞上一名路过的旅客,手中的玉坠掉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才拉回她的思绪。
她看见玉坠碎了,急忙趴跪在地上找着其他的碎玉。
一名妇人看不过去喊了她,她猛然抬眼时,发现妇人后方的墙上有个很大的广告萤幕,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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