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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瞧她就是最佳的悲惨范例。

  因为乱说话,她经历了噎死、呛死、恶死、痛死,到现在已经快被活活的操死了。

  想昨晚,那个恶魔在她差点痛死後果然大发慈悲,将自己的晚餐赐给她当犒赏,同时免去她只能吃猴脑的禁令。

  开心过头的她因此彻底忘却他离去前抛下的那句“我规定的”,一用完晚膳,就立刻拥被去跟周公炫耀了。

  可才炫耀到一半,她就被媲美九二一的大地震给瞬间震醒了。

  直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才赫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被地震给震醒的,而是被现在她身後那五个拥有天使面孔、罗刹心肠的女人给活活摔醒的。

  一见她睁开眼,她们其中一人便将一坨黑色的东西塞进她怀里,然後拎起她,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她的直接将她丢出圣宫大门,鄙夷地道:“俍爷有令,劳烦您洗净那衣裳,以便明日更换。”

  见她们一路跟著她,她还以为她们会以轻功协助她抵达溪边,可一路上她们却只是冷眼旁观她狼狈的跌了又爬,爬了又跌地“爬”著山路,自始至终连伸手拉她一把都没有。

  “扁扁夫人,依您这种走一步停三步的速度,到达溪边恐怕只能目送太阳下山了。”飞跃到树上边等边休息,顺便观测四周动静的绿竹奚落道。

  “你确定等扁扁夫人到达溪边时还看得到太阳吗?”早已坐在离朱媥媥两百公尺远的石头上的絮絮更为嘲讽。

  “哎呀,紫絮,虽然那是事实,但你怎能当著扁扁夫人的面说出来呢?这可是大不敬哪。”坐在更高处的黄樱自娱娱人地抚著琴,表面看似不认同的摇著头,小嘴却吐出更伤人的话。

  “黄樱,你这不是摆明教扁扁夫人难堪吗?就算你比紫絮更不屑夫人的无能,也该表现得含蓄些。”一身浅橙色衣裳的橙柳语气讥弄,望著咬牙切齿的朱蝙蝙再次跌跤并往下滚了三步。

  “你们都给我闭嘴,少在那儿说风凉话。”红梅柔声柔气的叱喝,朱媥媥才对她的仗义执言好生感动,但她再出口的话语却害她脚下一滑,差点再次跌跤。“你们瞧不起扁扁夫人就算了,干嘛直接点明,累得亦步亦趋的我必须配合她的脚步走一步退三步,瞬间又丑了三分。”

  “啧啧,红梅你这不是说来让扁扁夫人更气呕的吗?丑三分?扁扁夫人都长成这副模样了,再丑下去还得了吗?”开口没好话的绿竹逗弄著攀在树上的青竹丝。

  “俍爷都不嫌弃了,要你多话。”感觉敏锐的橙柳制止绿竹继续妄言,因为她已经隐约察觉到云栖俍对朱媥媥是特别的。

  所以讥讽朱媥媥本身还无所谓,却不可妄加评断她的美丑好坏,以免无意中犯著了云栖俍,那可就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琴声赫然终止。

  “红梅,小心脚。”黄樱的警告声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朱媥媥脚下,唯独她将视线投注到红梅脚下,直到她後知後觉的发现所有人都盯著她看时,右脚已经麻掉了。

  朱媥媥直觉的垂眼往脚上瞧去,却什麽都没有看见。

  因为跟在她身侧的红梅一发觉她竟毫无自保能力时,就立刻射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将爬到她脚上的五彩蜘蛛射离。

  转瞬间,绿竹已经挑起地上的五彩毒蜘蛛看了一眼,随即和蹲在朱媥媥脚边的红梅交换个眼神,红梅立刻将另一根银针插入离朱媥媥被咬处最近的一个穴道。

  “喔!你……你干嘛呀?嫌我拖累你就直说咩,干嘛拿东西刺我?!”针一入穴,朱媥媥原本已经麻痹的脚上瞬间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当场跳起来惊声尖叫。

  “吞了它。”绿竹将一颗碧绿药丸递给仍在跳脚的朱媥媥。

  “不要吧,大不了我走快一点就是了。”朱媥媥以为她的龟速终於惹恼了红橙黄绿紫五人,所以她们才对她又瞪又刺,甚至拿毒药想毒死她。

  “罗唆。”紫絮截过绿竹手上的药丸,宜接塞进朱媥媥嘴里,并强迫她吞下。

  “你……你们……”

  “扁扁夫人,您少自己吓自己,如果我们真要您死,随便动动指头就行了,根本不需浪费那颗丹丸。”橙柳明著贬低朱媥媥,实则安抚朱媥媥忐忑惊恐的心,以免她没被毒死却被自己给活活吓死。

  “那……那你……你们……”朱媥媥惊疑未定地猛咽口水。

  “扁扁夫人,您蘑菇得够久了吧?还是您真想一边洗衣一边赏月呀?”看朱媥媥脸色恢复正常,绿竹知道丹丸已经发挥药效,心疼浪费了一颗碧绿丹的她对朱媥媥更难有好脸色了。

  碧绿丹由千种毒佐以万种药熬煮,并需随时发功运力於其中,助其火候,如此耗精费神一年,方可炼制一颗,因此服用者有毒解毒,无毒亦可增强五到十年的内力。

  炼制过程虽然辛苦,但有心自成,所以并不难,真正困难的是找齐所需的千毒万药。

  因为有些罕见的毒与药并非有心就能够寻到,有时尚需配合天时、地利与人和,因此多年来,她也不过炼制了三颗碧绿丹。

  虽说炼制丹药便是为了吃它,可是一想到它们是如此的稀少珍贵,她自己别说是吃了,就是磨损到都心疼万分,可如今却平白浪费在朱媥媥这等无用之人身上,教她如何能不捶胸顿足?

  “等等。”红梅取出一小瓶外伤药,敷在朱媥媥被咬伤的地方,同时取下插在她穴道中的银针。“可以上路了。”

  “你……你在我脚上涂什麽呀?”一阵冰凉透心的凉意让朱媥媥直觉想抹去那层透明的黏稠液体。

  “罗唆,快走了。”紫絮及时切入,轻推朱媥媥的背逼她继续往上攀爬。

  唯恐再次被强塞东西的朱媥媥当下不敢再废话,也顾不得脚上的阵阵凉意,连忙手脚并用的继续朝溪边的方向行去。

  就这么一路颠颠簸簸、边走边爬,朱媥媥白皙的小手早已破皮红肿,甚至泛出条条血丝,让人看得惊心动魄。

  只是她一路咬牙忍痛,不敢哀号,所以五侍自然无从得知,一到溪边就立刻喝令她涉水洗衣。

  毫无功夫底子的朱媥媥看著湍急的水流,险阻的地势,一颗心顿时悬到半空中,怎麽也跨不出脚步,但碍於五股恶势力正杵在她身後,随时准备助她一臂之力,她就算跨不出也得跨了,以免等她们出手相助,她不但得下水,还得“顺便洗头”哩。

  战战兢兢地踩入水中,才在庆幸安然无事,朱媥媥就被一阵湍急的水流冲得滑了脚,狼狈的摔入水中,幸好紫絮的丝缎及时缠上她的臂膀,轻轻一拖一拉便让她重新站稳脚步。

  紫絮的出手相救让朱媥媥顿时明白岸边的五个女罗刹不光是来迫害她,必要时也会出手救她,所以她放大胆子蹲下身,准备清洗一路被在肩上的黑衣。

  “喔!”破了皮的手一沾到水,便痛得朱媥媥哀叫出声。

  她一叫,五侍的十只眼睛同时锁上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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