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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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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温柔纵使在她心中激不起火花,但她却觉得这平平淡淡的相处也很自然、很无害,至少他对她没有先人为主的恨意,光这一点,她就觉得坦荡多了。 “我不是客气,我是真的很感谢你陪著我、给我鼓励,这对一个失去至亲,又被爱情抛弃的人来说,是最珍贵的安慰。”在他面前,施梦荷已没有秘密。 他从不取笑她的出身,也不曾用高高在上的姿态鄙视她,总是以最良善、最理解的态度来看待她的遭遇。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是申董事长一直不闻不问,你难道要傻傻继续等下去吗?”他是真的替她忧心。 “也许,我会认真地考虑离开他吧?”施梦荷凄迷一笑,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申蔚祈给她钱却不给她情,此刻她人生的重担已因母亲的过世而卸下,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将钱留下、把情带走,自动结束两人的包养关系? 她不想再处於被动姿态了,也许在这场一开始就明显不对称的爱恋中,她可以积极主导些什么…… 真的要离开他吗? “小荷,我……请你相信我不是想趁虚而入,但是我真的愿意陪你一辈子,如果你觉得我还算可靠,那么,我希望……请你嫁给我!”就算是在求婚,徐耕达的口气还是很徐缓,不过他的额际已经紧张得在冒汗,眼神也显得有点不安。 “耕达,你——”施梦荷被他突来的求婚给吓住。 生平第一次被求婚,她除了错愕之外,不可讳言也感到些许兴奋,毕竟跳出淤泥从良是她矢志不移的愿望,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爱他,她真能违背自己的情感答应嫁给他吗? 徐耕达接著说:“从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非常喜欢你了,但我深知你是申董事长的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我的恋爱经验少得可怜,追女孩子我也不太会追,如果不是这次看见你对申董事长这么失望,我好像有点机会,不然我可能也没勇气跟你表白,小荷,我是认真的。” 施梦荷实在很难相信,竟然真有人跟她求婚,而且还是个条件相当优秀、身家背景都那么高不可攀的男人。 “可是我的出身……你家人不会反对吗?他们不会瞧不起我吗?耕达,娶我这样的女人是需要勇气的,你不为难吗?再说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你怎么会想要娶我?” “因为我知道你很善良,你之所以吸引人并非只是你有美丽的外表,虽然你过去的工作不被世俗所认同,但我却可以感受到你对人的真诚,在我心目中,你的性格比任何一个人都还更值得我敬重。而我父母是开明的人,我相信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徐耕达腼腆地笑了笑,又强调。“这个你真的可以放心,徐家的媳妇没那么难当。” “是吗?” 施梦荷神情有些恍惚,申蔚祈老是说他们申家媳妇饭碗没那么好端,可徐耕达却拍胸脯保证徐家的媳妇没那么难当,这可真使她受宠若惊。 “小荷,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可以多点时间考虑没关系,我等你。” 望著他诚恳的眼神,嘴角还有丝憨厚的笑,施梦荷真想一口答应,但思及自己对申蔚祈还牵肠挂肚,她实在不想违背自己的感情,可又思及申蔚祈若永远卸除不了心中对她的恨,那么两人也不可能会有光明的未来,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 这次就让她主导自己的人生吧!在申蔚祈结束他的惩罚之後,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从囚牢里走出来—— 为了期待已久的幸福与自由,她决定了。“耕达,我答应你。” “小荷!真的吗?!”徐耕达兴奋之中带点不相信。 “嗯,真的。”施梦荷说完这句话,心头忽地颤了一下,手脚瞬间冰冶,全身被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所侵占,好似她做出什么亏心事般不安。 “太好了,小荷,我觉得好快乐,从没有过的快乐!” 徐耕达开心地笑著,完全没看见她眼底的疑虑,且首次主动将她抱入怀里。 施梦荷却在他的兴高采烈之中沉默。 申蔚祈,分离……是时候了! “耕达,我有话先跟你说……”施梦荷正想开口,手机铃声正好响了起来,她抱歉地看著徐耕达,说:“对不起,我先接电话。” “好。”徐耕达仍是雀跃万分地笑著,朝她做个请的手势。 施梦荷拿出手机一看,竟是多天来不曾给她任何消息的申蔚祈! “喂?”她翻开手机,战战兢兢应了一声。 “铮铮,我……”电话接通,申蔚祈在遥远的彼瑞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世上不会再有铮铮这个人了,蔚祈。”她压低声音,如同她压抑自己的情感一般,可泪水已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梦荷?”申蔚祈明显感到她语气中的冰冷,与她一向的轻言软语大不相同,他有些愕然。 “梦荷?”施梦荷仰起头,企图将浮在眼眶的泪水挤回去,她苦笑著,觉得这声梦荷叫得好讽刺、也太迟了!“蔚祈,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但我知道你身边有女人,我也不知道你想怎么样,但我知道我不再是你的囚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从良,现在我有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了,再见……蔚祈。”施梦荷眼一闭、心一横,挂断电话。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却没勇气面对徐耕达。 “小荷,你可以再多考虑一下没关系,在我为你套上戒指之前,你随时可以跟我说不。”徐耕达悄然走到她背後,柔声说道。 “耕达,我不会反悔,但是我现在想静一静,让我先走好不好?”施梦荷心乱如麻,万没想到就在她答应别人求婚的下一秒,申蔚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她现在难以平静。 “好,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自己走。”拖梦荷对申蔚祈打电话的动机有太多想像,她没办法在徐耕达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 说完话,她匆匆转身离去。 事情变得很糟! 申蔚祈若不打电话给施梦荷,也许他还能沉得住气,偏偏他就是打了电话。 结果不但没有让寂寞的心灵受到慰藉,反而在电话中难以说明白,百口莫辩,被她给挂了电话,这状况真是他始料未及,做梦也想不到。 电话被挂,他改用发简讯和留语音信箱的方式,但她却一通也没回。这让他的愤怒迅速累积,快要冲破临界点。 他的心境比来时更为复杂、焦躁,真想丢下李珍不顾,赶快一个人飞回台湾算了!可他既然带李珍出门,就有义务将她平安送回家,何况她是他最锺爱的下属,再怎样也不可能抛下她不管。於是,等李珍康复再加上被许多琐事耽误,当他们所搭的飞机抵达台北上空时,已经是好几天以後的事了。 傍晚,在回Casablanca荷居的路上,他又开始拨打施梦荷的电话,但都没有人接听,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阿定,她到底知不知道我今天回来?”申蔚祈气急败坏地质问阿定。 “董事长……”阿定边开车边发抖,早就坐著等了——他要如何跟董事长交代呢?他自己也找施小姐找好几天了…… “什么话不快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阿定吓得连车都开不稳,已经在蛇行。“施小姐有好几天没回来了,从四天前她跟徐氏企业的徐总经理出去之後,我就再也没有看到她了,董事长,我有很努力在找她,可都找不到!还有……施小姐的妈妈在董事长出国那段期间过世了。” 什么?她妈妈过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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