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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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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非,你说谁是弟?”那耳熟的声音暴跳如雷,甚是气恼。 “谁闯祸谁是,谁接口谁是。”陌生的、带着些凉薄感的声音先是有些幸灾乐祸,转而以诚恳的口吻说道:“解蛊的方法确实凶险,要不是引蛊的供血人得维持极度稳定的情绪,本该由闯祸的舍弟来担任引蛊人当作赔罪,但大家也看见了,他这莽撞的性子,别说引不了蛊,只怕还会造成反噬。” 如同要印证这番话语,当那外涌的血液随时间的过去而慢慢止住之时,担任引蛊人的钟离谦陌眼也不眨的,又往自个儿的手腕再划一刀,让新涌的血液再灌入那染红的赤艳檀口。 花错缩了一下身体。 明明那刀不是划在他身上,可下手的那份冷厉决绝,光是看就让他抖了一下,而真正挨刀的那人却神色不动,就好像那刀是划在他人身上一般。 不但是从容不迫,甚至在那纤细的眉头出现些许皱摺时,还能温言安抚。“魅儿乖,为了哥哥,再多咽几口,听话。” 花错极少佩服什么人,但面对眼前的钟离谦陌时,他服了。 原先他还不信这蛊能解,毕竟条件如此严苛,重点不在放血,而是引蛊之人须得情绪平稳,以避免影响血液的气味惊动蛊虫。 他虽然对钟离魅儿感到抱歉,但没那份自信可以做到无视落刀引血之痛。 不得不承认,正如花非所言,引蛊离体这件事还真是非钟离谦陌不可。 意识迷离昏沈的钟离魅儿陷在儿时记忆之中,连今夕是何夕都无法分辨,又哪里能明白,这偶尔穿透迷雾的三言两语代表什么? 痛楚攻击着她的感知,不明的温热液体一直从她口中灌入,周围的嘟囔声已入耳不闻,她恍惚得愈加厉害,只觉整个人彷佛飘在云端那般…… 是爹爹在喂她吃药,准备取心头血了吗? 她怱地有这样的想法。 一想到是为了哥哥,那些可怕的、一直被灌食入口的“药”似乎变得较容易忍受了。 “魅儿,要好好的,为了哥哥,你要好好的。” 彷佛听见哥哥的声音,她没有能力思考为什么这成年男子的声音会是哥哥,只能依循本能判定,那是哥哥的声音,而且,忍不住要为此发笑……如果她有这气力与能力的话。 笨蛋哥哥,她当然会好好的。 只有她好好的,才能救得了哥哥,哥哥也才会好好的。 等他们都能好好的,一切就能像以前一样,而且永远永远都那样…… 所以,为了哥哥,她一定要好好的…… 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一切就像当年那样。 疼痛、浑身无力,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但幸好身旁有哥哥在。 咦? 钟离魅儿吓了一跳,因为那不是儿时记忆中更加纤细的少年身躯,也因此有些恍惚。 还没机会让她回想到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她才正在想为什么自己会以为现在还是小时候,将她密密护在怀中的那人已经转醒。 “魅儿?”见她转醒,那双总是温润平和的乌瞳流泄着明显的喜悦。 “哥哥?”虽然不知道他因什么而喜悦,但他开心她就开心,一向如此。再加上久违的、总算能再如儿时那般同床而眠,更让她倍感欣喜,下意识想滚进他怀中蹭一蹭,却发现力不从心。 “我怎么了?”她困惑,开始回想造成她如此虚弱的原因。 钟离谦陌却怱地完成她的心愿,将她更加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醒了,她醒了,人好好的。 比起她,钟离谦陌更需要用这样的拥抱证明她的存在。 他的心里充满了感谢,虽然不确定到底该感谢谁,可对于引蛊后依然昏迷整整三日的人能完好无缺地清醒过来,他真心感谢。 “哥哥?”钟离魅儿知道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全是那位南宫大小姐惹的事。”突然又像没事人一样,钟离谦陌怱地松开了她,俊雅的面容漾着浅浅笑意,顺手探了下她的脉象。 “她?”钟离魅儿怔了怔,努力回想点什么,但脑海中对他说的这一段却是完全空白。 “那时没人注意她。”秀雅清逸的俊颜不见异色,平淡的说着并不存在的事。“没人想得到,在她爹为她解穴之后,她竟然还贼心不死地偷袭你。” 偷袭?那全身虚软无力的人瞪大了眼。 身为“被偷袭”的当事人,此刻的不适让她不免抱怨,少了几分血色的白玉面颊不由得微微鼓起,像颗小包子般闷声嘟囔。“她怎么这样?” 对着重拾活力的她,敛不住满心的怜爱之意,那温润如玉的男子情动,忍不住在那白嫩的颊面上轻轻落下一吻。“可怜的魅儿,你受苦了。” 苍白的颊面蓦地染上几分血色,闪着星星一样亮芒的湿润晶瞳和着些许困惑,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或许是反应迟钝,但她从来不会错认眼前这人的所有情绪。 她感觉到……不太一样…… 不光光是少见的主动亲昵行径,而是纯粹的喜悦与欢愉。随后,采究的目光一顿,因为那白了几分的面色,以及眼窝下淡淡的青痕。 “是几天前的事?”软软的小手轻抚上那血色欠缺的俊颜,口气有些自责。 她很清楚,一定是自己出了问题,才会累得哥哥一起受罪。 若不是担足了心,又怎会出现这般的疲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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