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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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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如同她会为他做的那样,就不知道她这一回躺了几日。 “你被她推了一把,撞到了头,所以昏了几天。”钟离谦陌顺着她的话说,让南宫瑾袭击她的这件事越来越具体,彷佛煞有其事似的。 他并不觉得这是欺骗。 不想她为已发生过的事烦恼、自责或担忧,所以他不会让她知道他左手腕上的伤,不会让她知道为了用鲜血引蛊,他在手上划了几刀,更不会让她知道,他为她流失大量的血。 要她幸福无忧,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人生目标,因此,对于同样熟知医理的她,曾经因为蛊毒而一度性命垂危的事,他绝不会让她知道。 至于其他诸如南宫瑾因一己之私一错再错,意图伤害她,已遭南宫家从族谱除名、逐出家门这类的事,不想引发她的同情或一时伤感,能略过不提的,他也不会再提。 他娇养出来的温室小花朵,并不需要知道那些肮脏龌龊、只为满足私欲的斗争手段。 所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个带她上小倌馆,对她图谋不诡的纯袴子弟就此不举,此生再也不能人道。 她也不会知道,那细过发丝、寻常人难以发现的细针,在南宫瑾体内埋了数枚,只要时日过久未取出,别说内力不振,甚至只要试图运气,都会让人产生蚀骨椎心之痛。 这样小心守护的宝贝,即便待人应对少了几分危机意识又如何? 一切有他。 他的小花朵只要保住那份真与善,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即可。 “醒来就好,没事了。” 他说得越是云淡风轻,钟离魅儿的心里越是难受。 她尝过等待的滋味。 当年,在他蛊毒发作、让爹亲施针进入假死状态等待解蛊的那段时日,她每天每天,一个人守着无知无觉、不能言语的他,等着他醒来,等着他好转。所以她比谁都清楚,独自一个人的等待是什么样的滋味。 无力的身子像只小虫般往他身上蠕去,耗尽了气力,两条藕臂挂上了他的颈项,倾身,在他的颊面上轻吻了下。 “哥哥,我没事了。”她说。 那轻轻的一吻,似是安抚,也是保证,再无气力的她埋入他的怀中,中气不足的软糯细声从他胸前逸出,夹杂着抱歉跟委屈,她嘟囔道:“以后我会小心,我们都要好好的。” 这时的她几乎是半个人都趴到了他的身上,钟离谦陌收紧了臂膀,将她牢牢拢在自个儿的怀中,轻声应道:“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轻浅的笑花浮现在那白玉似的小脸上。她想起了儿时,哥哥还不会拿男女之防对她啰嗦时,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而她也喜欢这样,感觉好安心,是全天下最令人感到安心的地方…… 初转醒的人太过虚弱,因为安心和满足,迷迷糊糊中又觉困倦,但又舍不得睡去。 “那个大小姐真不讲理。”她嘟囔着说。因为从来都不怀疑,对他的话,她信了。 “哥哥是我的,她再喜欢我也不让。”那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累得都闭上了,说不定还不知道自个儿说了什么。 闻言,钟离谦陌忍俊不禁,俊颜漾出了明显笑意。 不让。 他喜欢她这么说,喜欢她说这话时的坚定态度,以及流泄出的占有欲。 “明明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这世上又不是什么都能用抢的……”抱怨的嘟囔有些模糊,近乎耳语的声量形同呓语。“我们都要成亲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只要我们赶紧成亲,不管她想什么,什么也不能做。”钟离谦陌也合上了眼,拥着怀中的她,俊颜不自觉的染着温柔的笑意。 差一点就要失去她,这件事让钟离谦陌愿意承认,也愿意面对他过去一直想遮掩住的自私。 其实根本就不愿意让她飞,也无法想像她投入任何一个男人怀抱的模样,再过八百年也一样!明明是他不愿意的事,那么他又何必假装它们不存在,浪费两个人能够名正言顺的属于彼此的时间呢? 有花堪折直须折……一场生死交关的大劫,钟离谦陌比谁都更明白这话的意思。 她对他,谁也不让。 他的心亦然,谁来了也不让。 那么,就谁也不要让吧。 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她,过去病弱的男孩与他亲手抱回家的小花朵,现在的钟离谦陌与钟离魅儿,他们只属于彼此。 过去,现在,未来。 一直如此。 帷帐里,交融着细细的呼吸声,以及谁也舍不了谁的绵绵情意…… 虚弱、倦极的人儿在彼此的怀中,安心的睡去。 ——全书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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