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希枒 > 你到底爱谁? >


  “可是我也不愿意别人家的浑小子抢走我家的宝贝啊!当初你们姑姑被那个日本鬼子拐跑,我已经够伤心的了,我怎么能允许再有人夺走我唯一的孙女,唐家唯一的女娃呢?”唐老爷死都不肯答应放念盈出去抛头露脸。

  想当初他女儿才刚成年,才第一次出席公开的宴会,就被年轻的日本浑小子一眼相中,绑到日本去,从此他就很难再见女儿一面;而念盈的姿色是她姑姑的十倍,一曝光,肯定有十倍的浑小子来抢破头。

  他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的。

  “爷爷您是杞人忧天了。”看到爷爷一脸愤慨的样子,慕河很想笑,但为顾及爷爷的面子,硬是忍了下来,轻声地在爷爷耳旁低语:“念盈说想恋爱,又不一定会有结果。说不定她尝试过了,对爱情失去兴趣,甚至是失望,从此一辈子都留在爷爷身边了。”

  唐爷爷闻言,瞥向一旁正忙着帮盆栽除草的孙女,在心中评估慕河话里的可能性,坚硬的心被说动了一小块。

  “好!就算有这个可能,我还是不允许有浑小子跟念盈单独约会。”他虽然很老,但他知道无论是什么年代的男人,在美女面前都是一匹狼。

  “这个你放心。既然念盈要相亲,我们就让她相亲;她要多认识人,我们就找人来。过些时候不是大伯的六十大寿吗?喜欢排场跟做生意的大伯一定会藉此机会大宴宾客;他可以增加人脉及谈生意的场合,我们也可以好好利用这个人才聚集的机会,让念盈一次看腻所谓的青年才俊。”慕河笑眯着眼说。

  唐老爷仔细审视孙子的神情,想找出他使坏的蛛丝马迹。

  他知道慕河天生不是热心的人,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他不明白,这样的建议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的意思是要准备一个大相亲?这样念盈就会断了念头吗?”

  “不试试,大家都不知道结果。”慕河高深莫测地说。

  唐老爷沉吟了一会,问出他最大的疑惑:“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些兄弟好久没见了,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有人想回家吧?我们也可以好好地聚一聚。”他笑得很是潇洒。

  唐老爷意会地点点头,不放心地再望向宝贝孙女。

  这样做真能保证念盈不被人抢去吗?

  他老而松弛的右眼皮不祥地跳着。

  地球的另一边——花都巴黎,此刻也露出难得的冬阳,照得塞纳河闪闪发光,照进了左岸一栋古雅的歌德式建筑内。

  室内阳光斜照,古典的四角大床上隆起的被窝显示有人正熟睡着。

  偏偏突兀的电话铃声硬是打散了这屋里温馨的气氛。

  床上的隆起动了一下,没有接电话的意思,任凭电话铃声响着、挂断,然后第二通紧接打来,再响、再挂断。如此循环了五次,终于有一只手探出被窝外勾起话筒。

  “Hello?”慵懒的男声含糊地应着。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沉默几秒后才以清晰流利的英语说话:“抱歉,打扰了。我找唐惟天,谢谢。”

  对方语气肯定,仿佛料定接电话的不是唐惟天本人。

  亚尔特好奇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对电话中那男子的自信感到兴趣。

  他以流利的英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惟天?这是他个人的住所,平常只有他一个人在,你如何凭一个模糊的单字就辨认出来呢?”

  远在台北的唐慕河低声笑了一下。“你这么问是想知道我跟他的关系,还是宣示你们的关系匪浅,所以能在他床上留宿吗?”

  他话一出,亚尔特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人就在这屋里拿着手机一边监视一边说话。

  确定是自己多疑,他也笑了。“你是唐慕河吧?惟天的堂兄弟。”

  “看来你们真的交情很好,他居然会跟你提唐家的事。”慕河不疾不徐地聊着。

  “他很少讲家人的事,我刚好听过你与你的亲妹妹——那个他常常挂在嘴边的唐家公主。”

  “是吗?那这通电话他是非接不可了。现在可以叫他起床了吗?”

  亚尔特依言放下了话筒,眼角忍不住狐疑地多瞄电话一眼,对唐慕河精准掌握现场情况感到不可思议。

  他转回身子伸手推向枕边精壮的臂膀。“惟天,你的电话。”

  唐惟天懒懒地翻身,不愿清醒。

  “我不接。”他沙哑地低语。

  “似乎有急事,唐慕河打来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唐惟天的眼皮反射地撑大,身子矫健地弹起,性格俊朗的脸上嫌恶地皱了起来。

  他不发一语,发泄似地卷过话筒,劈头就是一阵怒吼:“你找我做什么?!我们的恩怨还不够多吗?!无聊打来挑衅的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轻松的笑声。

  “你不问问我现在人在哪里吗?”似乎是料准没耐性的惟天意图挂掉电话,慕河立刻开口拦截。

  惟天不悦地拉回离耳十公分的话筒,火爆地说:“谁管你跟你那把破小提琴还是烂指挥棒又巡回到世界哪个角落去,我没兴趣!”

  “我的琴是有历史的名家杰作,指挥棒也刚换新的,既不破也不烂。”慕河不慌不忙地跟他打哈哈。

  “唐慕河,你是嫌钱太多,所以打国际电话来扰人清梦的吗?你知道现在巴黎几点吗?你又知道我是几点才合眼的吗?”惟天咬牙地说,他决定给慕河一次机会,如果他再说一次废话,他就摔烂电话。

  “现在巴黎大概清晨六点左右,听你的口气,你昨天应该又熬夜工作了,约莫只睡了两个小时。”

  “你倒是算得很准嘛!不当音乐家改行成算命师了吗?”惟天很不想承认,但慕河的确了解他到了恐怖的地步,光凭几句话就将他的作息抓得神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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