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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雍叡坐在她身边,床略略往下倾斜,睁眼,她看看眼前,是他,消失了好久的人物。

  “很累吗?”没有愤怒,有的是冷静,似乎那天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重新洗牌了是吗?就像他的第一次生气,再见面,他忘记,她不提。

  “是。”初蕊挪挪身体,坐起身。

  “要不要看医生?”

  “我很好。”

  “为什么一直睡?”她的嗜睡在录影带里,看得分明。

  “没别的事可做。”睡觉很好,至少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正在坐牢。

  “你不是怀孕?”

  怀孕?怎么可能?她皱眉摇头,突然,那口呕出的消炎药片和避孕药闪过脑际,她暗地吃惊。

  “你没有注意?”

  她不回话,评估着怀孕的可能性。

  “你的月事很久没来?”他再问。

  尴尬点头,初蕊开不了口。

  “医生在楼下,我让她上来帮你验孕。”

  “是。”她没权利反对。

  临出门,他回身望她。没有难过、不见哀伤,她的表情近乎呆滞。她在想什么?

  二十分钟后,他和她面对面坐着,这回没有上次的好运道。

  是的,她怀孕了。

  “明天,医生帮你办理住院,替你把孩子拿掉。”他面无表情说话,心情不教人看穿。

  不点头、不摇头,初蕊定定望住膝盖,抖个不停的不是双膝,是她不能言语的心情。

  雍叡盯住初蕊,他能猜测出她的想望。

  然,明天是他和时宁走入礼堂的日子,也是明天,他将和睽违多年的亲姊姊重聚,这天,他等得太久,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跳出来坏局。

  “你听懂我的意思吗?”

  “是。”点头,木然望他,仍旧合作。

  “医生说你的身体虚弱,你的伤还好吗?”

  那天早上,他看得清楚分明,两道腥红疤痕画入她的背脊,他自厌自弃,这样的他和卖掉她的父母亲有什么不同?他憎恨起自己,于是,他把事情交代给下人,自己远远躲开,到日本出差。

  他不知道他们如何照料她的伤,显然照顾得不好,因为医生说,她的情况很糟,血糖过低、严重贫血和营养不良,这种状况下,不管是继续怀孕或拿孩子都不适宜。

  “是。”茫然应和,分明眼神对住他,雍叡却在她的瞳孔里找不到自己。

  她在看什么?

  “别担心背上的伤,我会让人替你处理掉。”

  又是“处理”,不管新伤旧伤,他总能替她处理,很简单是吧,刮去一层塑胶皮,打上新蜡,她就和全新的娃娃一样好看好用了。

  “是。”呆呆回话,她不反对他。

  “医生说,眼前你不适合动手术,也许调养几个月后,再用剖腹产方式,把胎儿取出,可是到时候胎儿成形,你会更加不舍。”

  那孩子……坏掉了吧?她吃过避孕药不是?

  “是。”太矫情,几时他关心起她的心情?

  “所以……明天……”他艰难下决定。

  他有不舍,不舍她的哀愁,他想拥她入怀,告诉她,别怕,拿了孩子,他们从头来过,他保障她再无苦难,他将用尽心情相对待。

  “是。”

  低头,初蕊再说一次是,泪水泌出,沿着瘦削双颊滑入裙间。

  “不用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保证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变。”解释,为了她说不出口的委屈,他知道她有千百个不愿意。

  “是。”

  又两滴泪,一颗两颗,慢慢地,泪水汇聚,只是呵,尽头处,没有一堵胸膛愿意收留。

  “报上的消息是真的,我和时宁的婚事将在明天举行。”

  雍叡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得见她低垂的头,低垂的长发像一座屏风,将他阻隔在外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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