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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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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话声一扬,菜刀同时飞向后方。“嘟!”一声,胆战心惊地插在门楣上。 厨子好敏锐的耳力,寒奴方才移近的脚步,赶紧退往花丛。不给吃拉倒,干么这么大火气,真是的。 菜香袭人,惺忪的睡意一消而散,晚宴上已饱食八分,现在竟又有了馋念和饥肠。 范达、柏平和勇立都是昂藏七尺之躯,然而这般相貌堂堂的人,见了豫鹰扬仍是必恭必敬,没得到命令,椅子也不敢坐,只是垂手随侍在旁。 珍妃换到云石桌上一隅,静睹眼前这四名出众的男人。豫鹰扬并非特别俊美倜傥,但他自有一股慑人的气韵,和非凡的威仪还有一双如兽般阴惊的眼随意一瞥,就教人打从心底泛起骇意。 “坐吧,不必拘礼。” 范达等人依言,顺序入席。豫鹰扬风流快活时刻,极不喜欢受到干扰,今儿为何特地邀他们前来?三人心中均是一片纳闷,但又不便开口,只得埋头猛吃。 “有菜不能没有酒。范达,去取一瓶竹叶青来。” “不用了,厨子一会儿就送来。”珍妃设想得很周到,这顿夜宵就像一场预约的饭局。“可惜,安南楼虽大,这美酒却少得可怜,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小坛女儿红,怕不够分给大伙喝。” 这段话摆明都在责怪范达他们不识相,好好的觉不睡,却跑来破坏人家的好事。 只可惜,他三个原是一介武夫,耿直地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无所谓,我三人吃点东西就行了。” “东西也不太够呢上她殷勤地为豫鹰扬布菜,摆碗碟,故意不理会他们。” “既然如此,我们换个地方。”豫鹰扬霍地起身,珍妃惊叫了声,她的手的摆在不该摆的地方,忽地重心顿失,身子一倾,差点倒向桌边。 “换,换到什么地方?”以她现在的身份可不适合太招摇呀。 “杏花楼。”他一直保持沉默,是不想让她难堪,岂知这女人如此气量窄小,他当然也就不客气了。天涯保处无芳草,美妇于他多如过江之鲫,他何曾独钟于谁? “酒来了,酒来了!”小厮大概算准了时间,在最尴尬的时刻进来暖场。“这是引自西疆酿存十五年的大黄酒,香醇浓洌,大家快来尝尝。” “怎么是你?你叫寒奴对吧。”珍妃狐疑地瞪着她,“张厨子呢?”张厨子可是她从青楼带出来的炒煮好手兼心腹。“他临时拉肚子,蹲茅房去了。”寒奴冲着珍妃一笑,“难得各位好兴致,就让奴才我来伺候各位大爷吧。”她一面笑,一面把酒杯斟满。 “刚才就是你来告诉我们说——”范达话只说到一半,寒奴手中烫得热呼呼的酒,一下全洒到他领口去了。 “哎哟,真对不住,大人饶命,小的该死。”她拿着抹布拚命往范达颈子抹,搞得他脸红脖子粗。 “你的确该死,”珍妃老大不悦地把酒壶抢过去,翻飞的吊梢眼一瞟,马上发现那不是她要的酒,“二爷是多么尊贵的身份,岂可喝这种来路不明的酒,快去张厨子那把酒拿来。” “不必,夜深了,明儿再喝吧。”豫鹰扬端着扑朔迷离的眼睇向寒奴。 “对对对,酒是穿肠毒药,还是少喝为妙。”寒奴始终不愿正眼迎视他,一径地装疯卖傻。“哇,这菜看起来好好吃哦,我可不可以……” “不行。” “自己找个位子坐下吧。” 珍妃的制止她充耳不闻,倒是豫鹰扬才开口,她就很自动自发的搬了一张椅子,哪儿不坐,偏挤在他和珍妃的中间。 “珍妃!”一声暴喝,自房外直传入内。豫重链领着一票人,怒气冲天的闯了进来。“豫鹰扬!瞧你做了什么好事,今儿是我新婚之夜,你竟然……”看清楚了里头黑压压的一群人,豫重链火燃的眉头,一下皱成不规则的曲线。 “爷,我……”珍妃欲言又止,像个做错事的孩童。 好戏上演了,寒奴兴奋的想看看豫鹰扬的表情,怎知一回眸即对上他如鬼魅般的眼。 “该怎么谢你?”他低声问,嘴上衔着莫测的笑靥。 谢?他以为她是专程来帮他解围的?才不是呢,把范达他们找来扰局,纯粹只是想破坏他和珍妃的好事,用药让张厨子猛跑茅房,则是不希望计划遭到破坏罢了,哪知无心插柳,竟替他解除一场声誉受损的危机。 “目前还没想到,但记得你欠我一次。”顺水人情,不要白不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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