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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下了公车走到公寓的大门处,从管理室走出来的身影令他愣住了!

  是罗红。

  罗红一手抱着书本,一手没放置处的抚弄裙边的摺痕。算一算已躲他七日。她跷了一堂课,在路上走着走着,居然上了公车来到他这边。

  与赵哥谈过之后,她想了很多,毕竟钻牛角尖解决不了事。她并不习惯沉溺于毫无助益的情绪中太久,去想一些出路才能抒发自己,即使她或许想得太多了。

  如果可以不把他回日本以及分手划上等号,那么就算他明天就不在了,也不代表他只打算与她谈一埸恋爱游戏。

  好吧,就算他只想谈一场恋爱来纪念他的台湾行脚,你情我愿的共付真心之下,她也不算被骗了,不是吗?

  “罗红!你……来找我?”范群前进了一大步,轻轻扶住她双肩,狂喜的问着。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而非出自自己的幻想。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明知即将回日本的情况下,为什么仍是要追我。”她只想知道两人之间对彼此的定位是否相同?未来是否不必太过预期?

  范群轻道:

  “在我决定回日本时,是想断了你的妄念。但是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又交往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们将来会如何,但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与我交往……”他停顿了一下,才又道:“我可以两边跑的,因为已经接受了东京那边的教职,也对学校提出了辞呈,所以不能更改,但不代表我们之间必须划上句点不是吗?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他以九十度的躬身礼不停的表示歉意。

  让她生气是多么难过的事呀,都是他的错。

  她不自禁低笑了出来。

  “你们日本人行事都好夸张。”日剧中也是动不动的“斯咪吗线”与九十度大躬身礼,再不然就是下跪了,好夸张。

  “罗红……”他没有直起腰,只呆呆的看着她少有的笑,迳自看得失魂。

  罗红拨了下他有点凌乱的头发。

  “我不知道你回日本后会怎么样。人都有许多面貌,在教师范群之外,我不了解其他的你,这算不算极重要的事?”

  他摇头。

  “唯一重要的是不论我有多少个面貌,爱你的心只有一颗。”

  爱?爱她?她的脸蓦地潮红了起来。

  “不要轻易说爱,也许那是错觉。”

  “一见锺情的瞬间可能是错觉,但如果一见锺情可以延伸到二年依然不减只有更浓,我想。那就是爱了。”

  罗红退了一小步,转身背对他,有点无措道:

  “如果……我在你离开台湾时仍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那……是不是表示我辜负了你?”她无法轻易说爱,因为她甚至连那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不要心急,也不要想太多,本来就是我来惹你的。我二十八岁才懂得爱人的滋味是什么。你才二十岁,不能奢求你懂,如果你一直无法懂爱,也不能说是辜负了我。爱情的世界没有公平可言的。”

  “但是你是怎么懂得的?告诉我那种感觉好吗?”

  范群轻轻挽起她身后的一束秀发,放在鼻尖嗅闻着清香,久久才道:

  “我爱慕着你,每天见到你就觉得太阳特别明亮,秋风特别清凉,没有看见你时患得患失,知道有人在追求你时,恨不得将你藏在自己心窝,不让人偷瞧了去。思念你到满溢成灾时,就会做出一些傻事,忘了自己的原则,也不再有原则,所以我强行进入你无垢的生命中。”

  她半转着身子,见着自己秀发由他指缝穿越而过,以及他痴迷的目光……

  怔怔的望着他的依恋,不自觉震憾了胸口的某根心弦——琮琮的波动着某种呐喊……

  是什么呢?为什么他可以爱恋得那么深浓?让她自惭于己身的回应少得可怜。

  她以为她来了这里叫主动,然而他的热切让她明白自己依然是被动——

  被动的接受到波涌的爱意,不知如何是好。

  “罗红……”他轻呢喃,像是最虔诚的信徒,执起她一手,印下他慕恋的吻迹。

  在彼此胀红的脸孔上,都浮上一抹浅涩的笑。

  靶情,在激越中更踏近了一步。

  爱情会让人改变,不管是你或我。

  我不让自己产生困宥你的霸道,指称那是爱你的表徵。

  你也不让自己因为有我的爱而骄横,索讨恋人间该有的恣意妄为。

  我变了,变得体贴,但不自以为是(至少我衷心希望我是这样)。即使别人说我温吞。

  你变了,变得爱笑,为我而笑犹如世界只为我转,日月星辰只为我起落。

  谁知道笑容居然可以带来这么多的幸福。

  我知道,我已不能不爱你——我多么爱你。

  第八章

  川端裕为了洽公再度来台湾,顺便准备与叔父婶婶一同回日本。好巧不巧的,他来台北直接到堂弟公寓找人时,在大门口正好遇着了环岛玩完一圈的川端峻彦夫妇归来。他们准备还给儿子钥匙后回饭店的。

  “叔叔、婶婶,别来无恙?爷爷很挂念您们。”川端裕躬身打招呼,进入电梯后问着。

  范若伦轻笑。

  “裕,老爷才不会想我,别哄我了。”

  川端峻彦倒是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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