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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知道,别再叫了,你好吵!"边走,他边拍著它的头,似在奖励。

  走到她面前,他俩无言的对望好一会儿,直到圣怕纳犬又不甘寂寞的吠了几声,想要引他们注意。

  指端勾著一撮方才她玩要时落下的发丝,展桀傲眸子沉如深潭,"为什么一个人跑来这?"

  "里面的人太多,没人会发现少我一个。"她淡淡地道,想不出他为何会出现在这。

  莫说她想不出,连他自己也都不能明了,他只晓得当自己见到她孤寂的身影走出门外,他就是无法阻止自己急欲追随的心,匆匆撇下蓝昭芸,回过神来,他已站在她面前。

  他泛著温柔的笑,"我不是发现了?"

  不语,她不明白的望著他,不知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你欠我一样东西,所以,我必须追来。"

  蓝玦影不解地扬起眉毛,觉得他话中有误。

  "忘了吗?你欠我一首华尔滋。"伸出手,他绅士风范的屈身,"我可以吗?"

  蓝玦影噗哧笑出声,"你不适合当绅士,不过,我可以破例答应你这冒牌绅士的邀请。"

  也许,她本是想拒绝的,不过看他夸张逗趣的模样,她真的没办法蒙骗自己说出与心相违的话。

  或许,这支舞会使她沉沦,但──

  於是,在月光替代水晶灯,草皮充当红地毯下,他们跳起了今晚的第一支舞,不时,圣怕纳犬绕著他们身边打转的叫声成了过於粗糙的管弦乐。

  两颗心,同时在夜色中沦陷,他们浑然无觉,换种说法,是他们不愿也不能承认,怕是对方知道后会予以嘲弄……

  接到魏的通知,那名杀手的心防已被突破,要不了多少日子,他二哥便得为自己的"莽撞行事"而付出代价。

  镇日,他拨出了不少时间陪在蓝昭芸身边,近月下来,他已成功的取得蓝其迈的信任,许久以来的计画,眼看将能付诸实行。

  他母亲一生的无奈与委屈就要在展家的错愕、痛苦中画上句点,这是展家人欠他母亲的,他要一点一滴连本带利的讨回。

  他与蓝玦影的关系依旧没有改变,仍然是彼此密谋的合夥人,相处模式总是冷言以对。关于那一夜,他们都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在他们看来,那晚的和谐是个失控没有必要再提及的回忆。

  这日午后,他们难得在厅堂碰上了面。

  开始,他们沉默了半晌,双方似乎都无言,说什么好像都是徒然。

  "真难得,最近很少在近午时分还能见到你在家。"手上拿著咖啡杯,蓝玦影挂著嘲谑。

  "而非午夜,你也舍不得回来,不是吗?"她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握中,几日来她每晚与展桀玺出席各类Party,就快成了夜不归营的女浪子。

  从他的语气,她不以为这是种关心的指控,而是在催促她。

  "暂时我还没从他嘴中探出口风,不过我想,也许你大哥并不知道他母亲曾刻意引瞒你母亲病危的事。"

  就她看来,展桀玺本性似乎没那么深沉,大概是他自认长子的身份能不受到威胁,对许多事他都漠不关心,只爱在外头找乐子,答应他几次的邀约,都是在私人的派对里狂欢。

  眯起锐利的目光,他不是很高兴她为旁人说话。"你凭什么能肯定?"

  "感觉。"啜了一口义式焦糖咖啡,她淡淡地道。

  "感觉?"展桀傲嗤声。"你不是会有感觉的人,要是你有感觉,你就不会想出将你妹妹推入地狱的诡计,你所做的是冷血动物不会在乎的事。"

  "别忘了,你也是同样冷血的低等动物!"这就是他对她的评价?她懂了。

  她做的真是在令昭芸跌落地狱的事?她只是想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只是讨个公道而已啊……

  不,他说的对,她的确是一步步地逼昭芸,因为她自己已在地狱等著她,等著她父亲,等著她后母,她一个人在那湿冷的黑暗中,好久好久了……

  他狂肆的笑著,"我从不否认。"

  她的讥讽一点也没造成伤害,是吗?

  但她自己却觉受到伤害了,因为她又伤了一个自己在乎的人……

  她不该这么认为的,她不在乎他,一点也不!

  "希望你有个美好的约会。"将手边的咖啡放下,她身影匆忽地逃离此处,再也无法与他同处一室。

  见她步出大门,展桀傲起身兜到她的位子边停了下,忽地,他见著白瓷杯上的唇印,随手拿了起,把玩著。

  淡淡的唇膏香和著属於她身上的馨香,一时间,他情不自禁的吻上瓷杯上的唇印……

  如果,他不是在仇恨之下找上她;如果,她不是在仇恨之下选上他,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另一番不同的局面?

  摇著头,他笑了,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可笑。

  将手中的杯子放回原处,他很快地步出大厅,眼前他还有别的事要做,而不是在这想那些荒诞无稽的事。

  "你的意思是要以你个人的名义与蓝氏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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