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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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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勖先生,说话请公平点。我从来不是一个糊涂人,这件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我说,“聪恕的信都在你手中,你在明里,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暗里。他人一到我就通知你,我做错什么?” 聪恕跳起来,“我——的信……” “你们好好地谈,我要上楼去休息。”我说。 “问题是,聪恕不肯离开这里。”勖存姿说。 我看宋家明一眼,他一声不出。 我冷笑一声。“反正他把我管家打跑了,他爱住这里。我让他好了。” 勖存姿听到我这话,眼神中透过一阵喜悦。 聪恕颤抖的声音问我道:“你没收到我那些信?” “从没有。”我摇头。 “我收到的那些复信——” “不是我的作品。”我坚决地说,“聪恕,你为什么不好好地站起来,是,用你的两条尊腿站起来,走到户外,是,打开大门,走出去,看看外面的阳光与雨露。你是个男人了,你应该明白你不能得到一切!我不爱你,你可不可以离开这里,使大家生活都安适一点儿?” 聪恕忽然饮泣起来。 我充满同情地看着勖存姿。这样有气魄的男人,却生下一个这样懦弱的儿子。 我转身跟女佣说:“叫辛普森太大回来,告诉她我在这里,谁也不能碰她。”我又说,“谁再跟我无端惹麻烦,我先揍谁,去把我的马鞭取出来。”我火爆地掠衣袖。“我得上去做功课了,限诸位半小时内全部离开。” “小宝……”聪恕在后面叫我,“我一定要跟你说话。” “聪恕,”我几乎是恳求了,“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我不爱你,我也不想见你。你这种不负责的行为,使你父母至为痛心,你难道看不出?” “如果你认识我的话,如果你给我一点时间……”他湿儒的手又摸上我的脸。 我倒不是害怕,当着宋家明,当着他父亲,我只觉得无限地尴尬,我拨开他的手。 他说:“小宝,你不能这样遣走我……你不能够——” 勖存姿把手搭在聪恕的肩膀,聪恕厌恶地摆脱他父亲的手。 “聪恕,我陪你回香港。” “我不要回香港。” “你一定要回去。” “不要。” 我不想再听下去。我出门开车到附近的马厩去看马。 天气益发冷了。 马夫过来。“小姐,午安。” “我的‘蓝宝石’如何了?”我问,“老添,你有没有用心照料它?” “很好。我拉出来给你看。”老添答。 “我跟你去。”我说。 我跟在他身后到马厩,蓝宝石嘶叫一声。 “你今天不骑它?”老添问。 我摇摇头,“今天有功课。” “好马,小姐,这是一匹好马。” “阿柏露莎。”我点点头。 一个声音说:“在英国极少见到阿伯露莎。”语气很诧异。 我转头,一个年轻男人骑着匹栗色马,照《水符传》中的形容应是“火炭般颜色,浑身不见一条杂毛”。好马。赤免应该就是这般形状。 他有金色头发,金色眉毛,口音不很准。如果不是德国人,便是北欧人。 他下马,伸出手,“冯艾森贝克。” 我笑,“汉斯?若翰?胡夫谨?” “汉斯。”他也笑,“真不幸。德国男人像永远只有三个名字似的。” 我拉出蓝宝石,拍打它的背,喂它方糖。 “你是中国人?”他问,“朝鲜?日本?” “我是清朝的公主,我父亲是位亲王。”我笑道。 他耸耸肩,“我不怀疑,养得起一匹阿伯露莎——” “两匹。另一匹在伦敦。”我说。 他低声吹一声口哨。“你骑花式?” “不,”我摇摇头,“我只把阿伯露莎养肥壮了,杀来吃。” 德国人微微变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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