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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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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 “你累了,护士找你呢。” 祖斐点点头,靳怀刚扶着她慢慢走上楼梯,正如上次一般,他有点困惑,希望有机会看到祖斐健步如飞。 进入病房,祖斐看到一棵植物,绿色箭状叶子,小小花朵如一支支白色吊钟,她即时认出这是俗称谷中百合的铃兰。 “你带来的?” 靳怀刚点点头。 祖斐探鼻子过去,一阵清香。 就这么一点点意外之喜,已令她浑忘过去几日的痛苦。 祖斐说:“五月份是法国人互赠铃兰的日子。” 靳怀刚答:“难得你喜欢。” 祖斐转过头来看着他。这样细心温柔,又不着点痕迹,不落一点俗套,没有一点企图,她这一辈子见过那么多异性,没有一个做得到。 慢着,别太武断了,祖斐定定神。 “你是那位请我喝酒的靳先生吧?”她急于要弄明白。 他笑。 是他了。 “沈培告诉你我在医院?” “沈培?”他一点概念都没有,“我不认识沈培。” 沈培显然忘了整件事。 祖斐奇问:“那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我关心你的膝盖,打电话到贵公司,他们告诉我,你来这里动手术。” “你知道我工作地点?”祖斐不记得与他说起过。 他微笑。 祖斐脸上全是问号。 他不好意思地说:“你留下电话给医务所,我记了下来。” 可见要找,总找得到。 祝郑两位先生,何必借口多多。 祖斐沉默下来。 小小的病房,气氛有点不一样,祖斐胸中的棉花被另一种感觉代替。 祖斐并不是轻骨头,她一向算得端庄,断然不肯因异性偶尔兴至的青睐而浑身酥软。 但这位靳怀刚先生抽空到来探访,意思是否与行为一致呢? 祖斐很久没有玩这种猜谜游戏,也不欲重拾旧欢,她决定大方而轻松地享受这段友谊,不去故意讨好任何人。 只听得靳怀刚问:“几时出院?” “后天。” “有没有人接你?” “同事已经答应送我回家。” 祖斐取过手袋,取出她的名片,递给他,上面有住宅电话。 他看仔细了,将之珍藏,然后说:“听说广告这行不易为。” 祖斐点点头,心中好奇,“靳先生,你做哪一行?” 他一怔,随即微笑。 祖斐自觉孟浪,人家不说,就是不便透露,现在可尴尬了。 刚想顾左右言他,他却说:“我从事写作。” 祖斐睁大眼睛,冲口而出:“靳先生是位作家。” “不不不,不敢当,”他急起来,“我是新人,还在尝试阶段。” 这样谦逊,可见不是靳一刚,真是难得。 祖斐从来不认识专事写作的人,有点兴奋,有很多问题放在心里,不好意思提出来。 靳怀刚微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啊,猜猜看。” “怎么会想得到那么多题材!” 这正是祖斐的第一个问题,一听,不禁大笑起来。 护士闻声进来。 她打量一下情况,和蔼地说:“朋友来看你了,但刚刚动完手术,最忌兴奋过度。这位先生,再说十分钟就让病人休息好不好?” 祖斐完全不想靳怀刚走。 护士才退出去,他便站起来,“我太自私,忘记你要静养,一说没完没了。” “靳先生,你一定要告诉我题材从何而来。” “我比较注重体验生活,以及资料搜集。” “一定要让我拜读你的作品。” 靳微微欠身,文质彬彬之态显露,祖斐十分欣赏。 看护又回来,站在房门口,敲两下门。靳怀刚轻轻说:“我明日再来。” 他步伐轻松地离去。 看护把祖斐扶上床,替她盖好被褥,幽默地问:“还叫不叫上帝接你回去?活着还是好吧?” 祖斐张大嘴,难为情得巴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她用被褥盖住头,直至看护离去,才放下心来。 许久没有人把她当小孩看待,祖斐自幼老成持重,在更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享受过这种特权,异性开头被她的端庄所吸引,随后就觉得她少一分娇嗔,起码郑博文就如此埋怨过。 他同沈培说,祖斐像童子军,一是一,二是二,日行一善,没有太多女人味道。 沈培十分光火,当时斥责郑博文:“这是你自己没有办法,你不像男子汉,叫她如何放心对你撒娇?” 郑博文碰了一鼻子灰。 后来祖斐与他分了手,沈培才把这事告诉她。 祖斐并没有抗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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