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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男人希望美丽温柔的女性为他们吃苦,不问酬劳心无旁骛地挨一辈子,郑博文有权嫌她硬邦邦。

  他不满意她,她也是,所以才洽议和平分手,另谋出路。

  嘴巴在他身上,他要到处申诉,也是他的自由,不过一个人的谈吐反映他的人格,后果自负。

  话虽这么说,祖斐不是不唏嘘的,痕迹斑斑,也很难再有机会重头开始了吧,连她自己都有点意兴阑珊。

  祖斐觉得累,睡着了,鼻端尽是铃兰芬芳。

  做了一个奇梦,看见一对对孪生儿,都是大眼睛,好笑容,乖得不得了,伸出胖胖小手臂示意她抱。

  祖斐不禁叫出来:“谁家孩子这么可爱。”双手像抱洋娃娃似拥起四五个。

  只听得有人说:“方祖斐,这都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祖斐在梦中,恍惚一想,可不是,不禁乐开了花,紧紧抱住那些婴孩。

  “祖斐,你做梦了,祖斐。”

  她睁大眼睛,看到沈培的脸。

  “祖斐,醒醒。”

  祖斐撑起身子。

  “大姐刚刚来过,见你睡了,没叫醒你。”

  祖斐点点头。

  “我昨天实在抽不出空来。”

  祖斐又点点头。

  “觉得怎么样?”

  “沈培,我此生不再能怀孩子。”祖斐用手掩住面孔。

  沈培叹口气,“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病房中静寂一会儿。

  “祝志新有没有来看你?”

  祖斐说:“给我喝一口水。”

  “那么,郑博文当然也没有出现?”

  “在水中加一点葡萄糖,许久没有尝到甜头。”

  沈培问:“这小盆铃兰从何而来,闻了精神一振。”

  祖斐微笑,“还说呢。”

  “嘿,笑得这么鬼祟,说,什么人的礼物?”

  “你忘却替我打电话给靳先生。”

  “哎呀呀,”沈培拍一下手,“我忘得一干二净,对不起对不起,明天一早我一定打过去。”

  “不用了。”

  “他来过了?这花,啊,原来如此。噫,是好消息/

  祖斐低下头,“为什么要这样高兴,值得吗,不幼稚吗?”

  “啐,得快活时且快活,谁有空将每一样事都深入研究。”

  “说得也是。”

  “把你在办公室里的潇洒手段施展一两分出来,包管受用不尽。”

  “那怎么同。”

  沈培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祖斐问:“你认不认得作家?”

  “写文章的作家?”

  祖斐点点头。

  “业余的认识好几位,在报上都有专栏框框。”

  “专业写作,你看怎么样?”

  沈培灵光一闪,“靳先生是作家?”

  “是/

  “收入不大稳定吧?”沈培也很不肯定。

  “性情会不会与众不同?”

  “你说呢?”

  “我觉得他不错。”

  “那就行了,这就是经济独立的好处,不必担心生活,择友范围宽阔。”

  祖斐不出声,凭直觉看得出靳怀刚的环境不错,社会繁荣,文人的生活恐怕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沈培没信心,“祖斐,先做朋友再说,彼此了解清楚未迟,你已不是十六七八岁,要为未来打算。”

  祖斐微笑地看她一眼,“多亏你逆耳的忠言,否则我明日就出去与靳先生同居。”

  沈培气结,“同你这种人做朋友,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噫,外头有许多烂头蟀,吃你一碗面即时报你知遇之恩:你的人最好,你的屁最香,切莫迟疑,快去结交。”

  沈培站起来,“方祖斐,我看你现时即可出院,你一点事都没有,大姐白操心一场。”

  “沈培,沈培,”祖斐拉住她,“你看不得我一点高兴嘛?”

  “姐姐,你不能把快乐寄托在我的痛苦上呀。”

  祖斐握着她的手边笑边摇。

  沈培静了一会儿,“也罢,只要你喜欢,同居就同居。”

  祖斐说:“谣言就是这样来的,沈培都说方祖斐已与人同居。”

  “不,应该是‘方祖斐已与名作家共赋同居之好’。”

  祖斐问:“哪个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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