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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因此大声叫道:“观主!赶快出来!”

  隔壁房间中,寂明道人已闻声走出,一见这种情况,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她受了重伤,元神消散,我现在功力只恢复五成,守不住她的元神。”凤疏桐抱起她,快速返回房间。

  寂明道人跟了进来,疑惑问道,“看白天妖王走的那个态势,不至于对她突下重手啊。”

  “应该是有别人下手了。”他赶紧把着她的脉,“她之前服下一颗灵丹,可以帮助自己护住元绅,但是那人下手狠辣,打在地的命门上,就算是保住她的性命,只怕也不能让她清醒过来。”

  他悄悄握着她的手,这只小手,在上次分开前还是温暖的,此刻却已冰凉得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救地了。”凤疏桐沉吟半晌,“我去地府一趟,将她的元神找回来,你守位她的肉身。别让别人再施加伤害。”

  “你是人身,怎能去地府?”寂明道人反对他的做法,“你虽然与众不同,但擅闯地府也是要冒天大的风险。”

  他当然知道会有怎样的风险,但眼睁睁看她的呼息越来越微弱,他心痛难当,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让眼好的人儿再次醒来,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都甘愿!

  “事到如今,总要赌一赌。”他从她怀中找出一个小小的玉瓶,这是她用来收取妖魂的器皿。他将玉瓶放在襟口,坐在她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左手紧紧抓住地的手,闭上双眼默念离魂咒——

  片刻之后,他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像坠入寒冷的深潭内,又冷又潮!感觉侵透肌骨。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让他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唁,这位是凤陵君?”尖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紧接着冷风习习,一个瘦小如竹竿般的询姿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躬身致敬,“凤陵君,都说您云游四方去了,今日怎么有空到地府来?”

  “凤陵君”这个词对凤疏桐来说并不陌生,他早就听闻自己的高祖父凤玄澈是天神转世,当日在天界的称谓就是“凤陵君”。既然自己长得与他很像,会被鬼卒认错也是正常的。

  于是他没有澄清,而是道:“请问我若想找到一个迷途的元神,该去哪里?”

  鬼卒想了想,“所有的元神和魂魄都会从忘川那边摆渡到阎罗殿前,由阎王发落,您要找的元神如果不在忘川上,就在阎罗殿前。”

  凤疏桐道了声谢,直奔前方的忘川河畔。

  忘川是条血红色的大河,从人间消亡的魂魄,都要自忘川上进入鬼府幽冥。

  凤疏桐奔到忘川河畔的时候,数条大船正缓缓从河上破雾而来,他心中焦急,等不及诸船靠岸,便由裕起岸边的几块散碎骨片丢到河面上,飞身而起、踩骨而行,几下起落便跳到一艘渡船之上。

  “喂!你怎么这么没规矩?这是渡魂船,岂有半路乘舟的?”摆渡的小鬼大声咒骂。

  他不理,选速地在这条船上搜寻尹清露的身影,但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她,于是又抢过鬼卒手中的船桨丢出,足尖一点,再度惊向另一艘渡船。

  就这样,他一连搜寻了数艘渡船,终于在最后一艘小船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大喜过望,拨开所有鬼魂,一把抓住最迫不及待要见的那个人,沉声说:“跟我走!”

  尹清露的元神浑浑噩噩,面无表情,仿佛根本不知道周遭发生了什么事。被他拉住之后,她一下子从众魂中飞起,和他同时落到了岸上。

  他紧紧抓住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心知她现在元种还在浑沌中,来不及唤醒,便拿出玉瓶将她的元神吸入其中。

  只是,这玉瓶也只能存住她的元神半个时辰,若是过了时辰,没有将元神与肉身合一,她的元种便会在玉瓶里化为清水,肉身也就灰飞烟天,所以他必须尽快返回人间。

  然而就在此对,四周忽然鬼影幢幢,将他团团围住。

  “涵王,我家问君有请您到阎罗殿一叙。”陡然出现的鬼将,脸色漆黑如铁,开口就点破了他的真身。

  他苦笑道:“我知道我搜闯地府犯了禁忌,无奈救人心切,今日实在无暇与阎君闲叙,只好改日——”

  “阎君之命谁敢违抗?”鬼将勃怒斥之,“涵王若是不肯来,我们只有强请了。”

  他摸了摸放入怀中的玉瓶,心知身在地府,这里鬼卒有十万之众,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不便硬碰硬,也只好跟随鬼将来到阎王殿。

  阎王殿上,阎君正百无聊赖地翻着生死簿,和判官说:“这些鬼魂上一世都过得太道遍了,下一世就全去当牛马吧。”

  鬼众们一片哀嚎时,鬼将正好带着风疏桐来到,大声禀告,“阎君,涵王带到!”

  阎君抬起下巴,伸头去看,笑着说:“涵王和凤陵君真有七八分相似,难怪下面的鬼卒不认得你。我和凤陵君有旧谊,当日曾一同携手对付妖王九灵,那一战可还是记忆犹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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