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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真的没有喜欢他?”宇文柔还是有些不信,就算那天是令狐笑用强的,她依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一阵阵别扭。

  她轻轻摇头,“我不会喜欢他那样的男人,或者说,你最好也不要喜欢他。对他用情会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算计什么?他对你付出的感情是否和你付出的一样多?如果你爱他更多,就注定你要受苦。”

  说毕,她深吸口气,让深秋的凉意灌进胸腔,顶住那里莫名的哀伤,依然微笑着说:“而我是那种要小心计算自己所付出的每一分到底能够收回多少回报的人,所以,我不会喜欢令狐笑。”

  圣皇真的是给她做足了面子,庞大的迎亲队伍以及车马仪仗轰动了皇城。从宇文府到皇城不过十里地的路程,却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到。

  在皇宫中正式举行了册封典礼。奇怪的是,在整个典礼中没有看到令狐笑,虽然四周大红的喜色热闹又扎眼,虽然四周有无数的人在对她说着恭喜,她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只是有着深深的失落。

  晚间她终于结束了冗长的仪式被送到圣樱宫。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为了她才改的名字,因为园中并没有樱树的影子,只有一些火红的秋枫还在枝上摇曳生姿。

  宫女们排成一排过来行礼,“给娘娘见礼,陛下随后就到,娘娘请回屋更衣等候。”

  她明白宫女的意思,圣皇就要来了,她要准备侍寝。

  沐浴,更衣,点妆,她很木讷地做完这一切。她甚至强迫自己不要过分去想别的事情,只是尽好身为皇妃的义务和职责。但是,直到她回到房间,发现圣皇已经坐在床边等她的时候,她的心头涌起一句奇怪的感慨--逃不掉了!

  圣慕龄直视着她,点点头,一指自己的身边,“坐吧。”

  “谢陛下。”她很规矩地坐下来,却刻意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从今日起,你已经是朕实至名归的妃子,在人前不要再自称‘民女’了。在朕面前要称‘臣妾’,在外人面前要称‘本宫’。”

  “是,臣妾知道。”她恭敬地回应着他的话。

  盯着她低垂的眼睑,他沉声说:“就是在令狐笑那家伙的面前,也毋需再矮他一截,现在你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明白吗?”

  她微微一震,扬起睫毛看着他,“陛下想要令狐笑死吗?”

  “不,”他细白的牙齿咬着精致的唇型,“朕只想让他痛苦、生气,却无从发泄,但是,不要他死。”

  “陛下认定臣妾可以做到这些?”她总觉得圣皇为此而娶她是一件有些冒险的事情。

  圣慕龄诡笑道:“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可以让令狐笑动容变色?朕对你,非常放心。”

  贺非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度垂下眼睑,“臣妾遵旨,一定不负圣命。”

  “那么,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呢?”他的手指悄悄来到她胸前的衣襟上。

  她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上,那双骨架清瘦的手本来十分赏心悦目,但是她却必须强烈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跳起身逃离。

  但是,他并没有脱掉她的衣服,他的手向上攀移来到她的颈上,摸了摸她的肌肤,喃喃自语道:“女人的身体和男人的的确不同,连肌肤都可以这么柔美。”

  当圣皇手指碰到她的肌肤时,她觉得自己的皮肤表面一定泛起了难看的疙瘩。一瞬间她想到的竟然是令狐笑的手指,那么冰冷又那么强势,正如他的吻一样……

  她简直痛恨自己此时的心。明明将要委身给一个男人,心中却总惦念着和另一个男人的亲密碰触。这不是一种背叛吗?

  圣慕龄的手指再移到她的唇上,那双鹰眸紧缩,低语之声更加诡异,“多漂亮的唇,被亲到一定是很甜蜜的滋味吧?”

  她阖上眼,等着承受可能将要到临的暴风雨,但是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突然起身,大步走出了喜房。

  贺非命怔住。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得圣皇不悦?还是另有原因让圣皇离开?无论是因为什么,从圣皇匆匆凌乱的脚步声中判定,他此时定然是有着满腔的愤恨。

  谁让他这么愤恨?

  她怔怔地在屋内坐了许久也不见圣皇回来,再过了一阵,有宫女进来说:“王另有事,请娘娘先休息吧,不要等他了。”

  她呆了一瞬,笑了。不知为何,就好像一块石头在心里落了地。

  但她也没有睡,推开房门,定到院内的枫树旁,手掌抚摸着树干,轻声自语,“这就是皇宫啊。以前听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现在进了宫才知道,这宫门何只是深似海呢?”

  “深似海的不是皇宫,而是人心。”那样幽冷的话,在这样秋意浓浓的夜晚响起,让她惊诧、怀疑。

  万万想不到,令狐笑竟然会突然出现。他负着双手站在院门口,仿佛已经伫立在那里很久了,出声之后他也并没有走近,只是悠远地抛过来问题。

  “娘娘如今在宫内已经有了檀郎了,莫非宫外还住着一位萧郎不成?”

  若不是月色昏暗,只怕她脸上的红晕都会被他看去。

  她努力用平淡的口吻说:“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若是都用诗词来套眼前的情景,丞相大人似乎也不应该在此

  时此地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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