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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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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冷的回答一下子激怒了圣皇,“你要是存心和朕过不去,就明说!这个圣朝明里暗里都是你的,为什么连朕的后宫你都要插一脚,给朕戴绿帽子?” 令狐笑看着他发怒欲狂的神情,缓缓问道:“陛下是在乎自己的名誉,还是在乎樱妃?陛下狎男宠于后宫的事情,朝中几人不知?而樱妃缠绵病榻将近一个月,陛下可曾去看过她?” “那是朕与她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圣慕龄冷笑道:“你喜欢她,是吗?我就知道,你看上了那女的,所以朕才要娶她!朕娶她,不完全是为了要打击你高傲的心,更是要她也断了对你的念头!朕得不到的人,她一个小小的民女凭什么得到?” 令狐笑直视着他张狂的面容,淡然笑道:“陛下不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一个小孩子吗?什么东西都一定要最好的,一定要争到手,如果得不到,就不许别人得到。这实在不是身为人君的典范。” “哼,朕从来不是什么人君,在你们这些人的心目中,朕只是一个傀儡!” “是人君,还是傀儡,都是陛下您的选择。”他森然道:“陛下埋怨任何人都没有用。百年来,圣朝任何皇位继承者都性格柔儒,贪好喜乐,豢养男宠。我令狐家一直是辅佐帝王,别无二心,陛下之所以成为今日之陛下,怨不得别人!” 圣慕龄大震,有点颓然,又陡然梗着脖子,“好,那朕也自己做主一回!这个女人,朕不要了,但你也别想要!来人啊!”他高喊一声,从殿门外涌入众多的铁甲士兵,他冷笑着大声说:“请丞相大人暂时留在这里,不得出殿门一步!丞相大人要是离开了一步,朕就杀你们一人!” 他倏然冲下高台,直奔圣樱宫。 贺非命刚刚起身。镜子里的她看起来苍白憔悴,已经没有任何的光彩可言。她淡淡一笑--如果早知道昨天被令狐笑看到的是自己这副丑脸,也许她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她。 扫去妆台的灰尘,她刚刚拿起梳子,圣皇已经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把抓起她的骼膊,问道:“昨天晚上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她眨眨眼,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被“揭发”,但她回答得很坦率,“陛下是问昨天丞相和臣妾在做什么吗?没有什么特别的,丞相来看望臣妾,带来了太医,还逼迫臣妾喝了药。” “逼你喝药?”他紧盯着她的眼睛,“是他逼的,还是你心甘情愿的?他对你果然是很关心啊。你不是一直把他当死敌吗?为什么他会对你这么好?” 贺非命挑动唇角,“丞相大人向来喜欢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难道陛下不记得了?” “他也会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圣慕龄连连冷笑,“他已经把你捧在掌心中了吧?” 他捏紧她的肩膀,眼中喷出的火几乎可以杀人。 “说!你用的什么办法蛊惑他?让他对你另眼相看?这件事,从头至尾是不是都是你们的阴谋?你们合计好了用这种方法来侮辱朕!” “陛下已经有了令狐舞人,难道还不够吗?”贺非命轻叹口气,“为什么陛下一定要本来并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和他同声同气!你们才是一伙的!”圣慕龄高高扬起手,朝着她的脸想打下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令狐舞人站在身侧。 “舞人,拔你的剑!杀了她!朕不要留着她了!”他又急又喜地说。 令狐舞人动也不动。 圣慕龄急道:“舞人!你不听朕的话了吗?” 他静静地说:“她是七哥要保的人,我不能杀她。” “是你那个七哥和你亲,还是朕和你亲?”圣慕龄的右手快如闪电,从他的腰间将长剑猛地抽出,转身斜劈下来。 令狐舞人长臂一伸,将他腰带抓住,硬生生将他拉开,但是他的剑锋已经扫过贺非命的脖子,剑锋锐利,将她的皮肤划开,一串血珠骤然滚落。 贺非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刺痛,但她只是用手掌摸了摸伤口处流出的鲜血,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我非要参与宫廷斗争的结果。非命非命,无非是让自己送命。” 门外有人影闪入,一只熟悉的大手盖住她的伤口,紧接着是布帛撕裂的声音,她的脖颈被人缠上了一截白布。 “舞人,拉陛下出去!叫太医!” 令狐笑的声音响起,贺非命看着令狐舞人将还在盛怒的圣皇强行拖走,圣皇还意图挣扎地冲过来,令狐舞人在他的背后一点,圣皇就颓然倒在他怀里。 “你来迟了。”她平静地转动眼睛,看着身边这位袖口残破,衣摆上还有些灰尘的男子。“和人动手了?” 他也淡淡地回答,“陛下的贴身禁军,要脱离他们费了点手脚。” “哦?原来这宫中也不是人人都听你的话。”她嫣然一笑,“总算在我临死之前,也亲眼看到一次你衣冠不整的狼狈样子。比起你平日那种完美无缺的风仪,现在的你,更像个人了。” “谁说你要死?”他的寒眸凝固在她的脸上,按着她伤口处的手掌似有意地用力按了一下。“谁同意你死?” “陛下同意了。”她望着他,“你再强,能强过陛下吗?” “你想让我们君臣为了你失和?”他眯起眼。 “不敢。”她笑笑,“我是什么人?没有倾城倾国的美貌,也没有绝代风华。今天早上,我连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敢看,丑陋如斯的我,可没有任何自信能挑动你们君臣失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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