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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皇后震惊地瞪着他,不相信这会是“凤鹏举”说的话,待要再开口相劝,却忽然有个女子莽撞地跑进来。她猛一转头,看清那人是谁后,勃然大怒道:“怎么如此没规矩?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尹清露稍微调节呼吸,躬身行礼,“皇后娘娘,我有要事要面见陛下。”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把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子弄进宫来也就罢,到现在都还学不会规矩?您封了她官职,她却连个“微臣”或“卑职”都不会说!”

  皇后已知今天是不能说服凤皇了,又怕再说下去情势更糟,万一逼得皇上真的废后可不好,于是她连泪痕都没有擦,趁势徉作震怒,拂袖而去。

  七世低下头,看着手上他之前送玉真的那枚戒指。昨晚她在温存后强势地非要把戒指还他,而他因为还陷在极致的美妙滋味中,只想哄她高兴,便答应了。如今他心思也还在她身上,对于突然闯入的尹清露实在没心思应付。

  “尹姑娘,朕是给了你金牌,但不是让你这么个用法。如果你凭着金牌这样随意擅闯,倒像是情宠而骄,朕的皇宫之中还要不要规矩?”

  “陛下,你我不如打开夭窗说亮话。我知道陛下的真实身分,今日我要求见的也不是凤皇,而是妖王!”尹清露的话急迫而直白,直白到七世都有些吃惊了。

  他斜睨着她,“想清楚了?你若是要见妖王,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你想得到的结果,可能也未必能得到。”

  她陡然陷入沉默,说明她此刻心头大概也是翻江倒海的左右衡量,看来她到底还是个胆小鬼。

  七世嘲笑道:“怕了?是怕凤疏相死?还是怕你自己死?”

  她直视着他,“陛下,您愿意做个交易吗?”

  “交易?”他忍不住笑出声,“还真没有人敢和朕做交易。朕凭什么答应你?你又能拿什么和我交换?”

  她乌黑的眸子滴溜转动,狡黔的光芒一闪而过。“陛下,您到凤朝皇宫来,将凤皇取而代之,并不仅是为了凤朝的疆土,而是另有原因,对吧?”

  七世心一沉,“凭什么这样猜?”

  “因为以陛下您的实力,在妖界既已称王,就不会在手这小小的凤朝皇位。凤皇所能做到的事,您在妖界同样能做到,而且不只如此。妖王拥有比凤皇更至高无上的生杀大权,天下生灵只要在妖界管辖之内,谁生谁死都由您一口断定,无人敢置像。可凤皇……终究是凡人一个,要靠群臣辅佐,不过几十年寿命,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让您羡慕到非要取而代之不可。”

  “你错了,凤皇当然有让我羡慕的东西,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十指在暗中握拳。他最羡慕凤鹏举的,是有一个真实的身体,可以拥抱自已最爱的人。

  尹清露继续不遗余力地要说服他,“所以我才要和陛下做交易。陛下想在这里得到的东西,必然还没得手,不然您早已离去。何况,做凤皇必须日理万机,并不是轻松的事。您没有达成的事情,我可以帮您完成,只是若我的确做到了,您要帮我救一个人。”

  七世笑道:“真是有趣,我没有做到的事,你竞然以为你可以做到?难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不知道。”

  她夭真的坦诚让他更要笑了,“这真是夭底下最大的笑话。你连我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却敢夸下海口说能帮我达成?普夭之下,那么多的妖灵邪魅我不倚重,倒要来待重你一个小小的凡人?凭什么?”

  “若是妖灵邪魅能做到,陛下就一定能做到,你们都做不到了,大概乃因你们是妖,而我……是人。”

  凝视着面前这张单纯到无畏面容,七世嘴角扯动了一下,好像想嘲笑,却又没有笑出来。他敬佩无畏的人,而尹清露面对他对的心情,和他面对王母娘娘时是否一样—敬畏,但无惧?

  “你……想和我交换什么?救一个人?救谁?”

  尹清露眼睛蓦然一亮,有如看到希望,立刻说出那个名字,“凤疏相。”

  七世猜她大概是疯了,或者是傻了,“你难道不知他是我此生的劲敌,我还巴不得他早点死呢,岂会救他?”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显然想救凤琉相的心情非常急迫,“陛下若是想让他死,轻而易举就能做到。您第一次攻击得手后,他本已不堪一击,但您却没有继续下杀手,这说明了您其实并不是真的想他死,对吗?在世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您既然认为他会是您的劲敌,何不趁机施以援手,有恩于他,这样他将来便不好再与您为敌了。”

  七世慢悠悠地说:“凤疏桐会对我感恩戴德?他那个死顽固是用了什么花招,竞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他忽然起身,“但你啰嗦了半天,倒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若救了他,自会有人对我感恩。走吧,我也很想看看他快死的惨样。”

  现在的他缺少盟军,凤疏桐正是他致力拉拢的一位,而如果他能救了凤疏相,玉真肯定也会高兴。

  为了博得佳人一笑,他放下成见和过往的恩怨去救一个宿敌,又有何妨?

  玉真醒来时,很为自己昨晚的放纵感到羞耻。真不知她是从哪儿来的冲动,竞然想到以身侍敌,换得太平。

  昨天她在两人缠纬至深的时候,问七世会不会放过凤朝的人?他却只以沉默强势的动作回应,直到她身心俱疲的没有问话的力气,任他肆意而为……

  但她记得他在她熟睡前,曾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什么,那时她没有听清,如今醒来就迫切地想找他问一问,毕竞自己总不能既失了人又砸了事、满盘皆输吧?

  原以为他会守着她,谁知醒来后身边却是空寂的清寒,他居然不在?

  她心中盈满失望和低落。难道她竞看错了人?七世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么好,他不仅占据了凤鹏举的身体,还和凤鹏举一样,是那种只贪恋美色和肉欲的昏庸之徒?

  她腰酸背痛地勉强爬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周遭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寒颤,下一秒便倏然被拥进一具温暖宽厚的胸睦,被子也重新裹在她的身上。

  “春光外泄了可不好。”

  在诧异之时,她被托起下巴,唇辫又被密密的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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