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让思想插上高翔的翅膀

作者:董新明




  导读
  提及“思想”一词,法国著名科学家、思想家帕斯卡尔“人是一根脆弱却有思想的芦苇”这一经典言论,便会灵光一闪地浮上脑际。
  是的,思想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可以外化为具体可感的事物。思想是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的,插上翅膀,跨越时空,“思想”便在思想中滋长,“思想”便能在天宇里高翔。
  “思想能走多远,行动就能走多远。”此言信哉!
  
  人是能够思想的芦苇
  [法]帕斯卡尔
  
  思想形成人的伟大。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因而,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正是由于它而不是由于我们所无法填充的空间和时间,我们才必须提高自己。因此,我们要努力好好地思想。这就是道德的原则。
  能思想的苇草——我应该追求自己的尊严,绝不是求之于空间,而是求之于自己的思想的规定。我占有多少土地都不会有用;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
  人既不是天使,又不是禽兽;但不幸就在于想表现为天使的人却表现为禽兽。
  思想——人的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
  因此,思想由于它的本性,就是一种可惊叹的、无与伦比的东西。它一定得具有出奇的缺点才能为人所蔑视;然而它又确实具有,所以再没有比这更加荒唐可笑的事了。思想由于它的本性是何等地伟大啊!思想又由于它的缺点是何等地卑贱啊!
  然而,这种思想又是什么呢?它是何等地愚蠢啊!
  人的伟大之所以为伟大,就在于他认识自己可悲。一棵树并不认识自己可悲。因此,认识(自己)可悲乃是可悲的;然而认识我们之所以为可悲,却是伟大的。这一切的可悲其本身就是证明了人的伟大。它是一位伟大君主的可悲,是一个失了位的国王的可悲。
  我们没有感觉就不会可悲;一栋破房子就不会可悲。只有人才会可悲。
  人的伟大——我们对于人的灵魂具有一种如此伟大的观念,以致我们不能忍受它受人蔑视,或不受别的灵魂尊敬;而人的全部的幸福就在于这种尊敬。
  人的伟大——人的伟大是那样地显而易见,甚至于从他的可悲里也可以得出这一点来。因为在动物是天性的东西,我们于人则称之为可悲;由此我们便可以认识到,人的天性现在既然有似于动物的天性,那么他就是从一种为他自己一度所固有的更美好的天性里面堕落下来的。
  因为,若不是一个被废黜的国王,有谁会由于自己不是国王就觉得自己不幸呢?人们会觉得保罗·哀米利乌斯不再任执政官就不幸了吗?正相反,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已经担任过了执政官乃是幸福的,因为他的情况就是不得永远担任执政官。然而人们觉得柏修斯不再作国王却是如此之不幸,——因为他的情况就是永远要作国王,——以致人们对于他居然能活下去感到惊异。谁会由于自己只有一张嘴而觉得自己不幸呢?谁又会由于自己只有一只眼睛而不觉得自己不幸福呢?我们也许从不曾听说过由于没有三只眼睛便感到难过的,可是若连一只眼睛都没有,那就怎么也无法慰藉了。
  对立性。在已经证明了人的卑贱和伟大之后——现在就让人尊重自己的价值吧。让他热爱自己吧,因为在他身上有一种足以美好的天性;可是让他不要因此也爱自己身上的卑贱吧。让他鄙视自己吧,因为这种能力是空虚的;可是让他不要因此也鄙视这种天赋的能力。让他恨自己吧,让他爱自己吧:他的身上有着认识真理和可以幸福的能力;然而他却根本没有获得真理,无论是永恒的真理,还是满意的真理。
  因此,我要引人竭力寻找真理并准备摆脱感情而追随真理(只要他能发现真理),既然他知道自己的知识是彻底地为感情所蒙蔽;我要让他恨自身中的欲念,——欲念本身就限定了他,——以便欲念不至于使他盲目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且在他做出选择之后不至于妨碍他。
  
  品读
  此文深含哲理色彩。
  以“芦苇”设喻,显得精妙。芦苇脆弱,与人的生命何其相似;芦苇随处生长,活力无限,又喻指人善于思想的特质。“淡化”事例,长于说理,向深层处掘进,让思想的火花尽情溅射,铸就了本文的深刻与丰满。
  记住“人是能够思想的芦苇”这句经典的话,让“思想”在思想中健康成长。
  
  芦苇为什么是空的
  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
  
  在和平的植物世界里,也发生过一次社会革命。据说这一回领头的是那些爱好虚荣的芦苇。造反能手——风,大肆宣传,所以很快地在植物界里,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别的话题了。原始森林跟那些愚蠢的花园结成了亲兄弟,为争取平等而共同奋斗。
  争取什么样的平等呢?是要在它们躯干的粗细、果实的鲜美方面,得到纯净的水的权利吗?不是,仅仅是身高的平等。它们的理想是所有的植物都应当一律高高地抬起头来。玉米并不想让自己跟橡树那样强壮,不过是想在同样的高度摇晃着自己多须的花穗。玫瑰也不想争取同橡树一样有用场,只不过盼望有那样挺拔的树冠,用它做枕头,好哄着自己的花儿在上面安安稳稳地睡觉。
  虚荣啊,虚荣!一些崇高的幻想,要是违背了大自然,也就使得它们的目标显得滑稽可笑了。
  一位像河神一样蓄着长胡须的老诗人,以美的名义谴责这个计划;他对他认为从各方面看来都讨厌的那种千篇一律,有一些明智的话要说。
  这一切的结果究竟怎样呢?人们谈论着正在发生的种种奇怪的现象。大地的神灵以它们异常巨大的活力吹着形形色色的植物,于是一种丑陋的奇迹发生了。
  一天夜里,那草坪和灌木丛仿佛遵照天上星宿的某种紧急命令,陡长了好几十英尺。
  第二天,当村民从他们的茅舍里走出来时,发现苜蓿跟大教堂一样高,麦子也疯长得金灿灿的,他们都感到惊慌极了!真是叫人发狂。牲畜惶恐地吼叫,迷失在牧场的一片黑暗之中。鸟儿绝望地嘁嘁喳喳,它们的窝已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它们也不能飞下来寻觅种子吃,因为沐浴着阳光的泥土、地毯似的草坪也不见了。
  牧童们守着畜群徘徊:他们的羊儿不肯走过任何草木浓密的地方,害怕自己会整个儿被吞食掉。
  这时候,胜利了的芦苇却放声大笑,朝桉树青色的树梢甩打着它们的茂盛的叶子。
  据说这样过了一个月,衰落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喜欢荫蔽的紫罗兰,它们的紫色花朵充分地暴露在烈日之下,枯萎了。“没有关系,”芦苇赶忙说,“它们算不了什么。”
  (但是在神灵的世界里,神灵都在哀悼它们)那些拔高到50英尺的百合花,折成两段了。它们像是皇后的头一般的、白色大理石似的花,掉得到处都是。
  芦苇照样在辩解。(可是美丽和欢乐的女神都在森林里奔跑,伤心恸哭)那么高的柠檬树被狂风吹掉了它们所有的花朵。收获,落空了!“没有关系,”芦苇再一次声明,“它们的果子太苦了。”
  苜蓿枯萎了,它们的茎像以前那样由于娇柔无力而低垂。
  它们长得过分地高了,仆倒在地上,像一根根沉甸甸的铁轨。
  马铃薯为了让它们的地上茎长结实,只长出了细小的块茎,比苹果的种子大不了多少。
  现在芦苇不再笑了;它们终于严肃一些了。
  灌木或草花再也不能受精了,因为昆虫不拼命鼓动着它们小小的翅膀就飞不了那么高。
  而且,据说人们既没有面包、水果,也没有喂牲口的饲料,遍地是饥馑和悲伤。
  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那些高大的树木依旧安然无恙,树干照常坚挺地高耸着:它们没有向诱惑屈服。
  芦苇是最后倒下的,——这标志着它们那与树木平等理论的彻底破产,它们的根由于湿度太大而腐烂。
  

[2]

  •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3月TOP